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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落並不在乎老皇帝心里的想法。
上一世一直到老皇帝死的时候,老皇帝其实都在纠结著。
不然也不可能连储君都没立,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无法理解老皇帝究竟是在纠结什么,她只是知道此番七绝扛著尸体回去,若是只逼迫老皇帝一人,未免就有些太亏本了。
孟繁落看向容成崇湳,忽然就笑了,“既然要玩,不如就玩大点?”
容成崇湳静默著,洗耳恭听。
孟繁落则看向七绝道,“你背著尸体从进城门之后就开始哭,然后……再是……接著……最后……”
七绝,“……”
你確定这是好主意,不是送命的主意?
容成崇湳挑了挑眉,“让皇后做个噩梦也是好的。”
孟繁落就笑,“对吧,咱们在这边经歷生死,怎么就能便宜了他们高枕无忧。”
容成崇湳点了点头,转头又是对七绝低低地吩咐了几声。
七绝,“……”
以赴死的心態走出了主营帐。
主营帐內的几个人有点懵。
他们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都是听闻孟繁落跟容成崇湳在商议著。
虽然他们也同样觉得这个方法,无论是用在皇后还是四皇子的身上都很爽。
但是……
看著那两个人一唱一和,一言一行的完美默契,眾人还是有些难以招架的。
如此的双贱合璧……
当真是天下无敌啊!
尤其是苏景年,他自詡带了这么多年的兵。
可哪怕是就是到了现在,拎出一个跟隨了自己几十年的副將,都只怕没有这般天衣无缝的默契。
回过神的楚清,体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苏將军慢慢就会习惯了。”
苏景年愣了半晌,最后却还是笑著点了点头。
容成澈没想到苏景年竟会点头,竟也是愣住了。
苏景年当然知道,自己刚刚点头的意思。
这几年,隨著皇子们纷纷长大立事,朝廷愈发的动盪不堪了。
他一直不予参与保持中立,一是不屑,二来是不想自己的家人受到牵连。
可是没想到就是这样,还是挡不住有人对他下手了。
既如此,他倒不如选择了自己想要去的一方。
毕竟他还欠著这里一个人的一条命。
孟繁落看著苏景年那沉著的样子,又看了看身边的容成崇湳,无声地叹了口气。
容成崇湳虽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目光,却並没有抬头,只是看著手里喝到一半的汤药,似抱怨地道,“药有些凉了。”
孟繁落,“……”
闭嘴,赶紧喝吧你!
第二天一早,大军便是整装待发。
午时刚到,大军便是踏上了回都城的路途。
容成崇湳因为受伤未愈的关係,只能坐马车。
只是在临上马车之前,他则是將自己的手臂举起在了孟繁落的面前。
孟繁落,“……”
真拿老娘当你奴才了?
容成崇湳面对孟繁落的忽视也不生气,就站在马车前静默不动。
眾人的视线一时间都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孟繁落自詡自己的脸皮当真没有某变態厚,只得咬牙搀扶著他上了马车。
苏景年看著跟容成崇湳一起进马车的孟繁落,有些担忧。
虽然此番孟家这位三姑娘是皇上准许前来的,但是朝中的其他人並不知道此事。
如今皇后那边如此的虎视眈眈,若是知道孟家三姑娘也是参与了其中,只怕……
容成澈骑马而来,看著苏景年笑了,“苏老將军大可放心,现在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將孟三姑娘的事情宣扬出去的。”
苏景年听此,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那丫头是个好姑娘,他自然不想她也身赴险境。
沈实初看著苏景年那杞人忧天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年纪大了就是爱管闲事。
楚清看著沈实初笑,“莫不是沈大人想要逞匹夫之勇?”
沈实初一愣,才哼了哼,“晋郡王放心,本官没那么多口水浪费在无关人的身上。”
他是看不惯那个野丫头,但他却一直记著她救过自己的命。
他可不是白眼狼,学不会反咬一口那种恶心事。
马车里,孟繁落透过车窗,看著外面那一幕幕半晌,才放下了车帘。
容成崇湳已然靠在了马车里的软榻上,单手支撑著面庞,似是在闭目养神。
孟繁落看著装死的某人,伸脚提了提他的脚,“容成崇湳,你是真够可以的。”
容成崇湳微微睁开眼睛,声音夹杂著意思慵懒,“嗯?”
孟繁落挑眉道,“为了拉拢苏老將军,连这种苦肉计都想得到……”
你不变態谁变態!
那些被皇后参杂在其中的士兵,没有一百也要有五十了。
就算是他再火眼金睛,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內一下子就知道那些人究竟都有谁。
所以很显然他一早就有所察觉,且早就在暗中观察了。
可是面对苏景年的亲自领命出战,他没有提醒,反是点头默许……
然后在关键时刻来个变態救老头。
为的不就是逼迫苏景年看清眼前表態站队吗?
苏景年既是武將,就定注重感情。
如此,就算是碍著容成崇湳的救命之恩,他也会当先选择投靠容成澈。
容成崇湳不否认,只是笑著道,“果然不愧是我亲手调教出的,小九,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是我最满意的一个珍藏。”
孟繁落,“……”
你闭嘴吧。
马车的顛簸,让孟繁落有些疲倦。
她撑著眼皮又是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容成崇湳的伤势,见並无大碍,这才打了个哈气,也是真懒得挪动了,索性就原地一倒下,枕在了身边那条长腿上。
记得小的时候,她就是喜欢挨在他的身边睡觉。
那个时候她並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现在她却明白,那是一种安全。
一种不会被他暗算的安全。
因为他对她的算计,永远都是在明面上的。
就比如扔蛇坑,顶暴雨,去生死林中以一敌十……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著对她无情的人,却在她死的时候,將残缺不全的她从乱葬岗抱走,將她温柔安葬。
闻著熟悉的桃花味,她心安地闭上了眼睛。
容成崇湳看著那趴在自己腿上沉睡的人儿,难得的静默著。
那被长长睫毛半遮的眸子里,似有什么在疯狂生长,又似有什么在尘埃落定。-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