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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暂態安静了下来。


太夫人是真的生气了,胸口起伏地厉害。


她怎么都是没想到,自己这还没死呢,这个家就是要散了。


眾人见太夫人动怒,都是垂下了头不敢再轻易开口。


太夫人扫视了屋子一圈,最后將目光落向了孟临鹤,“我还坐在这里,这个家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孟临鹤咳嗽了一声,“母亲,我这也是为了这个家著想。”


太夫人气笑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要让这个家散了!”


孟家的太师之位是世袭的,说白了不过就是说出来好听,实际没有任何实权。


现在这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只指望朝廷的俸禄,怕不出半年就要饿死人。


那孟家现在的房契是孟家唯一的经济来源,若是全都卖了,孟家以后又要如何?


当然,这种事情,现在孟临鹤根本是考虑不到的。


他只知道孟江抒现在有本是能够赚大钱!


这段时间无论是他穿得还是戴的,哪个不是孟江抒送的?


他沉浸在上朝时被其他官员追问身上佩戴的遇见所骄傲,他满足于那种官员们在看他的那种虚荣心。


如今他已经在別人羡慕的目光中无法自拔,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思来想去,孟临鹤看著太夫人又道,“母亲,抒儿是有本事的,您这段时间不是也看见了吗?孟家的那些铺子现在留著也不过就是混吃等死,倒不如先给抒儿拿去赚大钱,等拿到了银子,儿子再给母亲开新铺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这话,分明就是在指现在孟家的铺子就算留著,也都在一个野种的手里。


太夫人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但是却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想要卖了孟家的那些铺子,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就死了那条心!”


“母亲!”


“你闭嘴!”


“……”


孟临鹤没想到太夫人竟当著所有人的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脸都是青了。


太夫人却不为所动。


孟家的铺子確实是她让三丫头打理的,可那又如何?


就算三丫头跟孟家毫无血缘关係,却毕竟是孟家养大的。


况且自从铺子给到了三丫头,每个月交道帐房的银子都是够平时一年的了。


她並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理由,从三丫头的手上要回铺子。


太夫人冷冷哼道,“人要脚踏实地,切记不可急功近利,否则必將欲速则不达!”


孟临鹤却根本听不进去,更是怒极道,“母亲你现在根本就是是非不分,好赖不知,儿子体谅你年纪大了,今日的事情不予计较,但孟家的那些铺子儿子卖定了!”


“你,你……”


太夫人气的胸口直跳,就是连呼吸都困难了。


孟繁落赶紧走过去,帮太夫人顺著气。


孟临鹤却像是根本没看见太夫人的痛苦,直接转身离去。


其他人见此,也是纷纷起身告退,生怕太夫人的怒火殃及到无辜。


太夫人看著自己那如同白眼狼似的儿子,怒火之余更添伤心,下意识地就紧紧攥住了孟繁落的手。


孟繁落干脆扶著太夫人躺在了软榻上,轻声道,“祖母莫不要往心里去,父亲也是一时糊涂。”


太夫人看著唯一一个愿意留下来劝说自己的孟繁落,更是心疼的难受。


多讽刺,有血缘的转身离去,反倒是没血缘的在乎著她的死活。


有那么一刻,太夫人冲动的都是想要把当年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可是最终她的理智压制住了冲动。


孟繁落看出了太夫人的欲言又止,却並不曾追问什么。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孟家的。


更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想知道自己是谁。


可所谓的真相,並非是逼迫出来的。


这也是为何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提的原因。


她在创造更在等待机会,只有慢慢浮现出水面的真相,才是完全不参任何杂质的。


太夫人不知何时睡著了,孟繁落对许嬤嬤示意了下,起身走出了主院。


不过她並没有回到落院,而是一个跃起跳出了孟家的高墙。


夜色浓重,孟繁落犹如一只夜鹰,穿梭於街道的半空中。


她早就知道孟江抒没憋什么好屁,却没想到他的胃口竟是这么大。


或者说,那在孟江抒背后指使的人胃口太大了。


一旦將孟家所有的铺子全部兑现,不单单是从她手里抢走了所有铺子那么简单。


更是让孟无暇无法再继续参加明年的会考。


乔春白是有能力供孟无暇参加会考,但是按照那人如此大的胃口,只怕这次能打孟家所有铺子的注意,下次就该轮到乔春白的嫁妆了。


既如此,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想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戌时三刻,苏家早已沉浸在了夜色的黑暗之中。


就是连守夜的小廝,都是找个角落去偷懒打瞌睡了。


苏玉枫却是难得的精神,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著无法入眠。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一闭上眼睛,浮现而起的就都是那清瘦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轻薄的,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就好像现在,哪怕他睁著眼睛,都是好像看见那心里的人儿此刻就趴在……


窗边!


还在床榻上思来想去的苏玉枫,冷眼看见那出现在窗户外的面庞,险些昏过去。


仔细地看了看,才確定並非是自己的幻觉,而是……


心里那个人此刻就真的在他的窗户边趴著呢。


苏玉枫,“……”


幸福来得不但突然更是诡异啊。


孟繁落趴在窗边,伸手敲了敲窗櫺,“既然没睡就过来,我有事儿找你。”


苏玉枫赶紧披著衣服起身,待走到窗边才压低声音道,“既来了怎不走门?”


孟繁落笑了笑,“太晚了,不想惊动了其他人,就……”


改进门为翻墙了。


明月高悬,星月轻挥,照在那如画容顏上,竟是美丽的不可言表。


苏玉枫竟是看得有些愣住了。


孟繁落,“……”


这人怕不是站著睡著了?


赶紧伸手晃了晃,可別睡著,不然她就是白来了。


苏玉枫回神的同时,察觉道自己的失態,赶紧以袖遮唇咳了下,“咳……”


心里正想著要如何化解这份尷尬,却见窗外的人儿忽然就更是凑近了几分。


苏玉枫的心臟又是加速了些许。


孟繁落却根本没有察觉到,只是狡黠地一笑,“我记得你认识孟江抒是吧?”


苏玉枫点了点头,“认识倒也谈不上,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日在同福楼若不是她不断用鸽子骨头当暗器,他断不会与孟江抒交谈。


那种人,还不配与他说话。


孟繁落脸上的狡黠却在扩大著,“既如此,帮我个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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