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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难得的安静著。


容成澈看著终於安静下来的姑娘,轻轻地叹了口气,“遇到事情总是这般冲动,却每次都是能够化险为夷,你倒真的是幸运的让人羡慕。”


孟惜文皱了皱眉,“你这话说的,我三姐姐做事不比我还冲动?”


容成澈都是无奈了,“孟家三姑娘看似冲动,实则冷静縝密,她虽然在处理问题上给人一种冲动的错觉,可实则每一次她都是能够全身而退,一个总是能够站在上风,哪怕是逆风也能扭转局面的人,又怎会是冲动之辈?”


孟惜文听著这话,又是沉默了。


就在容成澈以为这姑娘要与他爭辩时,却听她才开口道,“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她本以为自己跟三姐姐是一路人。


所以原本脾气就不怎么好的她,更是开始学著三姐姐那股子的冲劲儿。


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其实跟三姐姐是不一样的。


容成澈说的没有错,三姐姐是看著冲动,但仔细一想哪一次三姐姐吃亏了?


再看看她……


虽然赵菲楠被揍了,但是她好像也是没討到什么便宜。


或许,她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三姐姐那样了吧。


孟惜文叹气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竟也是开始东施效顰了。”


容成澈就笑了,“你是没有你三姐姐聪明縝密,也没有你三姐姐的武功高强,更没有你三姐姐那连男子都要臣服的气魄,但你就是你,为什么要去改变?”


孟惜文惊愣地抬头,“我都被你贬成这个德行了,你確定我还有活著的价值么?”


容成澈莞尔,“实事求是,何来贬低,你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你的纯真。”


孟惜文一愣。


她有些不大理解这话的意思。


容成澈倒是也不再解释,因为他担心自己怎么解释,面前这姑娘都无法理解。


在这样尔虞我诈的乱世之中,父母不像父母,亲人不像亲人,就是连手足……


若他没有遇见孟惜文,都是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能活的如此纯真的人。


她就像是一汪清水,虽淡而无味,却贵在一眼到底。


想来,孟家的三姑娘也是想要保留住她的这份美好吧。


不然孟家上次的事情,怎么所有人都是在的,唯独孟惜文就是来到了嶧城?


现在,他总算是理解当初孟三姑娘对他的警告了。


她是害怕他夺走了孟惜文最为珍贵的东西。


容成澈有些累了,索性就闭著眼睛靠在了马车壁上。


今日一整个白天都是要应付赵家人,下午又是被孟惜文闹得鸡犬不寧,如今他可是拉著莫谦快马加鞭地追了两个时辰,才是將人给追到了。


孟惜文心里的事儿还没想明白呢,就看见容成澈眼睛都是闭上了。


她皱了皱眉,没忍住开口道,“你打算跟我一起回都城?”


容成澈闭著眼睛点了点头。


孟惜文又是道,“我家的马车挺慢的……”


容成澈轻声道,“无碍,莫谦赶车的速度不慢。”


孟惜文听著这话,也总算是放心了,不然她真的害怕等到都城都是过年了。


见容成澈都是小憩了,她也是困倦地打了个哈气,懒懒地窝在软榻里闭上了眼睛。


马车外面。


车夫看著一路风驰雷电的莫谦,嚇得心臟都是要飞出嗓子眼了。


谁能告诉告诉他,这个忽然就上车忽然就赶车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莫谦的马车就是赶的再快,等看见都城城门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而今日,正好也是郭家大夫人出丧的日子。


郭家的府邸门前白绸高掛,门口摆满了排排穿著丫鬟小廝衣裳的纸扎人。


碍于郭家老爷的面子,前来给郭家大夫人弔丧的宾客不在少数,一大清早的就是人山人海,府邸门里门外站满了前来弔丧的宾客。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了郭家大门口。


正相互寒暄的宾客们看著那並不起眼的马车,本是没当做一回事,可是当他们看见那从里面被搀扶下来的人时,就显得不那么淡定了。


但见那女子一身白裙,腰若细柳,肌肤赛雪,面如凝脂,未曾施任何胭脂的五官自带著一股淡淡的英气,美而不俗,靚又不艳。


都城不缺美人儿,但如此美到与眾不同的却是实数不多见。


孟繁落在墨画的搀扶中下了马车,淡然地面对著各种各样投来的目光。


这些宾客之中不认识的人不在少数,她也不在意,本来她就是不喜好在都城抛头露面的参加那些没营养的赏花赏月的聚会。


不过宾客之中,自也有跟孟家和江家交好的,毕竟都城就这么大。


所以很快,人群里就是窃窃私语地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是还没等孟繁落迈上郭家的台阶呢,所有人就是都知道了孟繁落的名字。


墨画看著周围那些人不算是善意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孟繁落反倒是不在意,腰板笔直地踏上了孟郭家的门槛。


既然她今日来了,就是没打算怕什么。


郭家门口的小廝,看著缓缓而来的女子,下意识地询问著,“不知姑娘出自哪府?”


孟繁落看向身边的墨画示意了一眼。


墨画这才上前一步,不吭不卑地道,“孟家三姑娘,百草汀当家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门里门外的宾客们一下子就是又惊了下。


她们只是想到了孟繁落是孟家的三姑娘,但却忘记了孟繁落还是百草汀的当家。


眼下听著墨画的自报家门,再一联想起郭家一直都是在传著,大夫人被害和百草汀有关係……


这下,所有人都是明白了。


今儿个郭家大夫人这事儿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撕出来一个定音了。


守门的小廝又是看了看孟繁落几眼,这才匆匆跑去府里面传信儿去了。


郭家门口,落在孟繁落身上的目光就是更多了。


因为在场的人谁也是想不明白,百草汀当家此番来到郭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孟繁落后腰笔直地站在前院里,一脸的云淡风轻又冷若冰霜。


郭家既给百草汀扣这么大一个帽子,这事儿自是不能善终的。


所以很明显,她今儿个来这的目的就是砸场子的。


什么郭家,什么顏家……


来来来,都出来,是时候好好说道说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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