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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澈虽没有看向孟惜文,余光却还是將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当察觉到她那欣喜若狂的模样时,他的唇角也是无声地勾了勾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白天还好端端见著的姑娘,晚上就是被关进了衙门。


刚一收到孟三姑娘暗卫消息的时候,他都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过好在他来的还算是及时的。


只是等容成澈再次看向贾宪时,目光则是又正色了起来,“贾大人为何不说话?”


如此单纯的丫头,就是连他都不愿去触碰出一丝的瑕疵,旁人如何敢伸手?


今日他既是来了,这事儿就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莫谦看著大颗大颗冷汗往下落著的贾宪,无奈地垂了眼睛。


要说也是这贾宪自己活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碰了自家殿下宝贝著的人。


贾宪都是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开口道,“四殿下所有不知,刘家老爷实在是重伤在身,况且年岁大了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容成澈的眉毛就是拧起来了,“如此说来,贾大人可是在屈打成招?”


贾宪都是惊了。


他不过就是想要帮著刘家老爷开脱一下而已,怎么就成了他屈打成招了?


这话从何而来啊!


容成澈的眼睛都是冷了下去,“审查案情只听取一面之词,不是屈打成招是什么!將如此年轻的姑娘绑在刑架上动用刑法,你又是想要做什么!你这明摆著就是偏袒一方,想要让一方喊冤受死!”


贾宪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四殿下明察,下官根本没有……”


贾宪却是有想要屈打成招的想法,可是他还没实施呢,四皇子就是驾到了。


如今面对那一条条的罪证,哪个都不是他这个七品小官可以承担的。


现在他还真的就庆倖,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


只是就在贾宪刚要开口呈请的时候,孟惜文则是忽然就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啊啊啊!我疼!你们打我!”


孟惜文到了现在,若是还不明白容成澈的意思,那她就是真傻了。


所以眼下她本著一贯的大嗓门,可谓是能喊多惨就是喊得有多惨,“你们往死里打我,你们是想要打死我,然后拖著我的尸体去画押!你们好狠的心!”


贾宪,“……”


他还没打呢,怎么就疼了?怎么就好狠的心了?


容成澈却猛地抬手拍在了身侧的桌子上,“贾宪你好大的胆子!”


贾宪这次是真的站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四殿下明鉴啊……”


容成澈跟在自己皇叔身边多年,一眼就是看出了那供词的问题,而其中的事情根本无需想他就是明白的。


“既你口口声声喊冤,本殿下现在就亲自前往刘家,本殿下倒要看看,真的是那刘家的老爷重伤不治,还是你徇私包庇,妄图想要草菅人命!”


容成澈说著,起身就是要走。


贾宪嚇都要嚇死了,赶紧就是包住了容成澈的腿,“四殿下明鉴,本官其实也觉得其中另有隱情,所以才是將孟家五姑娘绑起来做做样子的,就算是四殿下不来,本官也是打算要放人了。”


容成澈微微垂眼,“做样子?”


贾宪擦了擦额头上那流不完的冷汗又道,“此事根本就是那刘家老爷恶人先告状,只是刘家在都城也算是大户人家,这些年也是为朝廷交税的大户,本官本是想要先对刘家老爷进行安抚,然后再找几个机会把孟家三姑娘给放了的。”


“当真如此?”


“千真万確!”


贾宪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赶紧喊著身后的官差,“都还愣著做什么,赶快给孟家五姑娘松绑,將人送回去!”


官差们不敢耽搁,忙著是將人给放了。


容成澈见孟惜文那活力冲天的样子,还真的不像是被打了,才又是压下了戾气,“倒是本殿下险些误会贾大人了。”


贾宪趴在地上,头都是不敢抬起来的,“四殿下英明神武,是下官办事不力。”


容成澈示意身边的莫谦先行带著孟惜文出去,隨后才看向贾宪又道,“时辰不早了,本殿下也是累了,贾大人审案劳累无需远送,留步吧。”


贾宪趴在地上,“下官恭送四殿下。”


整个牢房的人也都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著。


一直到容成澈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牢房里,师爷才是赶紧將贾宪给扶了起来。


“大人,这下怎么办啊?这可要跟刘家老爷如何交代啊?”把人就这么给放走了,刘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才是。


贾宪也是头疼的很,“你赶紧亲自去一趟刘家,就说这件事本官管不了了。”


四皇子来的突然,此事若说完全跟孟家五姑娘没有关係谁信?


不过不管四皇子跟孟家的五姑娘是什么关係,既是有四皇子撑腰,孟家五姑娘便就是她不敢再去得罪的人。


就算得罪了刘家,也总是好过得罪了四皇子好。


刘家再狠也不过是让他丟了官,但若是惹怒了四皇子,他的脑袋都是要保不住的。


还在衙门里的人愁眉不展,可已经走出衙门的孟惜文则是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哪怕就是坐上了马车,她仍旧看著对面的容成澈一脸傻笑著。


容成澈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是又害怕再伤著了这姑娘,索性就是由著她放肆地继续將眼珠子黏在他的脸上。


一炷香的功夫,莫谦將马车停在了孟家对面的巷子里。


容成澈这才抬眼看向孟惜文,正想著要说些什么,才会不伤害到她,却见孟惜文则是当先收回了目光,虽还是恋恋不舍,却还是干净俐落地跳下了马车。


容成澈是真的没想到她竟能如此收放自如,都是有些懵了。


孟惜文站在马车窗子下轻声道著,“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不会纠缠你,我也知道咱俩不合適,所以你別有啥负担,谢谢你今天来救我,你放心,我不会跟旁人瞎说的。”


语落,孟惜文摆了摆手,隨即大步离开。


眼泪不听话地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眨著眼睛不让其流下来。


她不能让三姐姐失望,更是不能让自己成为了別人的负担。


容成澈看著孟惜文那强撑著的背影,手也是捏紧了窗框的。


只是很快,他就是收回了目光,靠回到了软榻里。


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情真的是註定的。


就好像他跟她註定了这辈子有缘无分。


莫谦能够感受到马车里自己殿下那阴郁的气息,只得转移话题道,“殿下,今日的事情贾宪没那个胆子说出去,只怕刘家人不会善罢甘休才是。”


容成澈却笑了笑,“不会的,孟家的那位三姑娘可是个护短狂魔,有她在,刘家就是想不善罢甘休都不行。”


从他接到消息,孟繁落告知让他照顾好孟惜文,他就知道这事儿孟繁落不会不管。


只是那刘家能不能扛得住孟繁落的暴怒就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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