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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是整个六宫之中最大的寢宫。


孟繁落跟著小宫女都是走了一炷香了,还是没有到后花园。


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孟繁落忽然就是开口道,“你不是说溺水的人在后花园么?”


在前面领路的小宫女就是点了点头的,“是,是啊。”


孟繁落却又道,“可是这里並不是往后花园去的路。”


很明显,前面领路的小宫女就是浑身一紧。


不过很快小宫女就又是道,“这边近。”


孟繁落就是笑了,“凤仪宫內一共有三个后花园,其中两个在北侧,一个在南侧,而你现在所领的路是在往西走,我倒是不知道如此走下去究竟是哪个后花园额近路。”


小宫女听著这话都是毛了的。


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大的让人迷路,就是她在这里当差了这么久,还是会迷路的。


可为什么这位孟家的三姑娘初来乍到的就是这般熟悉了?


一道黑影忽然从头顶掠过。


小宫女嚇得一个愣神,就是看见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孟繁落,竟是飞到了面前!


而下一秒,她的脖子就是被一只手给箍筋了的。


孟繁落掐著小宫女的脖子,目光冰冷阴森,“刚刚你说看见有人落水,正常情况你应该是转身就跑的,但是你却没有,你不但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衣衫,更是在刚刚还能够跟嬤嬤说的那么清楚,你脸上的惊慌装得倒是挺像,但你这种反应却並非是一个人惊慌时的表现。”


一个人在真正惊慌的时候,只怕就是连话都是要说得语无伦次的。


可是这小宫女却是口齿清晰,条理分明。


所以很明显,刚刚那番话根本就不是在说给那么嬤嬤听的。


而是说给她听的!


“你们倒是聪明,知道以孟幼薇做饵我必定不会冷眼旁观,又或者你们已经都是想到了的,只要我冷眼旁观你们就会给我扣上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只是你们却漏算了一点,对於这个凤仪宫还有你们的手段,我应该说比你们还要更加的瞭解。”


小宫女似乎是被孟繁落给嚇到了,连话都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孟繁落却是冷冷地笑了,“我倒是很好奇皇后究竟是怎么把你给挑出来做戏的,胆子竟如此小,现在就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语落,五指骤然一松,小宫女就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小宫女,“……”


真的都是要嚇死了。


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是什么脾气?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道,“孟三姑娘真的杀了奴婢,就不怕被追责么?”


孟繁落在笑,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森冷异常。


她上前几步微微俯下身子,一直到快是要跟那小宫女脸贴脸,才是又停了下来,“皇宫每年无故死去的人难道还少么?就算我杀了你又如何,无论是將你弃尸荒野,还是拋尸于井中,皇宫这么大等皇后再找到你的时候,你早就是一具白骨了。”


小宫女听著这话,就是狠狠地一抖。


她在宫里当差的年头也是不短了,什么样的威胁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打骂又没有经歷过,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是眼前的孟繁落这般,让她肝胆生寒到了骨子里。


尤其是那双冒著寒气的眼睛,似天生就带著一种野兽般的残忍。


孟繁落挑起小宫女的下巴,顿了顿又道,“就算皇后怀疑了我,也怕是要五七八年之后了,等到那个时候別说是再找我算帐,就是想要再害我黄花菜都是凉了。”


又或者,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小宫女的尸体去反咬皇后一口。


皇宫里主子杀奴才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那都是背地里的勾当,在明面上谁不是整日装得纯真善良。


若是有人在凤仪宫看见了一具宫女的尸体,她倒是想看看皇后要如何解释。


如此想著,孟繁落的手就是再次移到了小宫女的脖子上。


本应该是一双柔夷,其掌心却不满了薄茧。


她一点点收紧自己的五指,眼睁睁地看著那小宫女的脸色由白变紫。


小宫女看著面前这双漆黑的眼睛,並没有杀人的兴奋和恐惧,若非要说此刻那眼睛里流淌著的思绪的话,就只有两个字能形容。


平静。


这种平静没有一丝的起伏。


就好像现在这种杀人的勾当对於面前这个人来说,不过比吃饭还要唏嘘平常。


正是如此,小宫女才真的害怕了。


她张了张嘴巴,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可是面前的人却根本不给她留任何的余地。


孟繁落自然不会留余地。


或者说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余地。


薛儒堂教会了她快刀斩乱麻方是最快药到病除,容成崇湳教会了她给別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死地。


所以她的性格从小就不是拖泥带水的。


况且她是不喜欢杀生,却並不畏惧杀人。


她手上的鲜血早已不计其数,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妨?


这一世,谁也別想在她的眼睛里揉沙子!


小宫女的身体已经开始本能的抽搐,孟繁落知道,只要再继续维持这个姿势片刻,这个小宫女就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


而她刚好可以借用这个小宫女的尸体去给皇后送给礼,或许她应该再去通知一声老皇帝,看看老皇帝会是如何反应。


別说她残忍,她不过是在自卫罢了。


別怪她阴狠,人活在世,唯有阴狠才是唯一的防身利器。


一缕凉风扫过身后,带著熟悉的气息。


紧接著,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就是响起在了耳边,“放手吧,那是你师妹。”


孟繁落愣了愣,下意识地回过头,就是看见容成崇湳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衣服是纯白的上好丝绸,衣襟绣著雅致竹叶花纹,一根羊脂玉发簪束起满头黑发,仍旧是印象之中的俊美儒雅。


孟繁落看著身后的人半晌,才开口道,“你回来了?”


说完话,她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这不是废话么。


容成崇湳却是笑著点了点头,“嗯,回来了。”


说话的同时,握住了她的手,將眼看著就要断气的小宫女拯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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