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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得知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哪怕就是坐在软榻上,她都是觉得阵阵头重脚轻。


怎么会这样的?


事情怎么就是变成这样了!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她悄悄命人收拾了孟家的铺子,结果没想到孟家没受到重创,反倒是江家出事了?


嬤嬤赶紧是安慰著,“皇后娘娘,您可是千万別著急啊!”


皇后都是要气死了,哪里还能不著急,“上次凤仪宫的事情,皇上好不容易才是对本宫正眼相看了,现在江家竟是又做出了这种事情,你说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江家现在还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


若是赫连家族还是在都城的话,她也不至於要提携江家了。


结果现在竟是比任何人打在她脸上的巴掌都狠。


“皇后娘娘可是不能著急的,听闻皇上已经判了江家的二老爷斩立决,皇后娘娘还是应该想想先如何救人啊!”


嬤嬤仔细地劝著。


她虽跟在皇后的身边时间不长,可也知道江家一直都是暗中给皇后娘娘银子的。


尤其是那个江家的二老爷,每次都是他悄悄进宫给皇后塞银子的。


若是那江家二老爷真的就这么被砍了,那以后皇后娘娘这边……


“皇上既是亲自下令,本宫又有什么办法?现在皇上正是满心怒火的时候,本宫又何苦这个时候去討不快?”


“可是江家二老爷……”


“既然江家人自己作死,本宫也没有办法。”


皇后叹了口气,事到临头也只能废弃掉江元勋了。


虽然说她的手头可能会紧一些,但总是好过去承受皇上的盛怒要好。


况且赫连家族那边已经是给她传来了消息,怕是再过不久,她就是可以无需再如此的依靠那个不成器的江家了。


江湘阳在得知父亲要被问斩的时候,都是哭晕过去了好几次的。


江家老夫人虽是责怪儿子不成器,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也是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忙著就是进宫要求见皇后娘娘的。


只是皇后铁了心的不见她,完全不顾江元勋的死活。


隨著江元勋被问斩的日子逐渐逼近,江家人渐渐也是死心了的。


就算他们再是不想又能如何?


皇后娘娘都是不再过问此事,他们若是再闹,只怕江家死的人会更多。


而就在江元勋被问斩的前一天,前去迎接百里公主的人马已整装待发。


辰时,百名的將士就是整齐地从宫门走出,跟隨在容成崇湳的马匹后面,步履坚定地朝著城门的方向走去。


百姓们默默地站在两边送行著。


其中更是有那些將士们的亲属,眼看著自己的亲人愈发远去,都是红了眼睛的。


这次前往荒蛮並非儿戏,说是九死一生也是不为过的。


乔春白也是带著孟惜文站在送行的队伍里,望著坐在马车里的孟无暇满脸泪痕。


初出听闻三姑娘说,自己的儿子要跟著尊硕王爷去荒蛮的时候,乔春白自然是不同意的,荒蛮那是什么地方?


说难听点只怕是有去无回啊!


她知道三姑娘是好心的,可,可是她就是不放心自己的儿子。


三姑娘確实没有仔细的劝她,见她不同意就是给孟无暇写了信的。


结果没想到,在心里孟无暇却是那样的肯定想要跟隨尊硕王爷一起前往。


乔春白拿著那封信真的是哭了一晚上,最后才是咬牙同意的。


既是儿子希望的,又是三姑娘的好意,那便是去吧。


若是此番能回来,她的儿子就真的是人中龙凤了!


孟无暇也是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和姨娘的,只是他现在既跟了王爷,就是不能给王爷丟人,所以他坐在马车上没有动,只是紧紧地盯著妹妹和姨娘。


几个月不见,孟无暇瘦了,眼中也是比以前更加坚定了。


看著这样的儿子,乔春白又是止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孟惜文也是梗咽著道,“哥,你一定要回来啊。”


孟无暇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一定能回来的。


隨著队伍渐渐出了城门,百姓们的送別声也是渐渐地消散了。


容成崇湳面无表情地骑在马背上,心里则是算计著今日的行军步数,以及多久能够抵达第一个休息的地方。


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就是映进了余光里。


容成崇湳忽然拉紧马绳,侧头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头上,孟繁落正骑著马与他遥遥相望著。


大军还慢步跟在后面,並是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一切。


容成崇湳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抹身影,俊逸的面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孟繁落其实早就是来了的。


她没有告诉容成崇湳,以前每次容成崇湳离开都城的时候,她都是会悄悄来到这里,然后目送著他远行的。


只不同的是。


那个时候她是满心祈祷他死在外面別回来了。


但是现在她却真心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身后大军的脚步声逐渐清晰,容成崇湳又是深深地看了孟繁落一眼后,才拉紧手中的马绳,再是头也不回地飞奔向前方。


孟繁落目送著大军离去的背影,一直到什么都是看不见了,她才是调转了马头,朝著城门的方向飞驰了去。


不过回到都城的孟繁落却是没有回到孟家,更是没有回到西郊的府邸。


而是来到了奉天府。


此时奉天府的地牢里面,多日不见的江元勋早就已没了当初的盛气凌人,他就像是一个被人废弃的破布一般,乱糟糟地蜷缩在牢房之中。


江元勋知道自己就是快要死了。


可饶是如此他仍旧没有半点悔悟,反倒是仍旧憎恨著。


他憎恨著弃他不顾的江家,更恨不管他死活的皇后。


当然最恨的就是那个和尚。


若不是那个和尚骗走了江家铺子的契约,他又怎么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看来江家的二老爷仍旧还是如此的不知悔改啊。”


一个愜意的声音忽然就是响起在了牢房中。


江元勋诧异抬头,就是看见孟繁落正站在牢房外面,斜靠在牢房的墙壁上,吊儿郎当地看著他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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