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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皇帝早就是已经醒了的。


他只是在眯著眼睛装睡,不想去打扰了这一刻的安寧。


小七是父皇最小的一个儿子,因为出生的时候母妃就是死了,所以被宫里面的术士和方士被喻为不祥之兆。


那个时候的父皇又是偏信那些东西,所以从小小七就是没得到过父爱的。


听闻小七小时候一直是一个老嬤嬤带著长大的,后来那老嬤嬤因为替他喝了一碗粥,结果就是被生生毒死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晚上,小七整整哭了一夜。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得皇宫所有人都是不得安寧的。


或许正是这哭声唤醒了父皇对小七一点点的父爱,所以在那之后小七就是被送到了他和母妃的身边。


只是从那之后,小七就是再没有哭过的。


甚至是连笑都是很少。


老皇帝犹然记得小七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还不过是那么大点。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孩子,连哭和笑似乎都是忘记了的孩子,却是在最后的皇位爭夺时站在了顶端。


那个时候的小七已经陷入了癲狂的状態。


鲜血早已染红了他的双手更是蒙蔽了他的眼睛,无论是皇兄还是皇弟,凡是挡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会干净俐落的处理安静。


曾经还算是跟小七走的比较近的五皇兄,仗著跟小七熟络,在皇位爭夺的时候暗自在小七的身后做手脚,结果被小七砍成了数十块的肉块,强迫其五皇子的母妃连同五皇子身后的家族生吞入口。


老皇帝哪怕是现在一想到曾经的小七,脊背上都是爬满了冷汗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小七站在了最高处的时候,却是將唾手可得的皇位让给了他。


所有人都是震惊了。


那可是皇位啊。


只要坐上去就是万人之上!


老皇帝现在一想起小七给他皇位时的表情,就是还能笑出来。


这天下间怕也只有小七一人,能够把皇位当成一种不值钱的垃圾。


那代表著至高无上的玉璽,更是被小七万分嫌弃地砸在了他的面前。


哪怕就是到了现在,玉璽上都是碎了一个角的。


老皇帝登基后,之所以將小七强行留在身边,就是希望他能够有些正常人的感官和思想甚至是感情,结果没想到小七留是留下了,却又是一手创建了督雋司。


那个时候,真的连老皇帝都是放弃了。


结果没想到,小七正是在那个时候改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小七就是会笑了,更是连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后来老皇帝才是打探到,原来小七收养了一个孩子。


不过后来听闻那个孩子死在了战场的,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小七又是变成了曾经那个看似慵懒实则生人勿进的小七。


再是后来,就是孟家的这位三姑娘的出现了吧……


老皇帝悠悠地想著,更是满心欣慰地看著眼前的这一幕,若是母妃能够知道,小七总算是找到了归宿,更是有了自己所在乎的人,想来母妃也是一定能够高兴的才是。


毕竟那个时候母妃是那样怜惜著小七。


甚至都是超越了他这个亲儿子。


“似乎薛儒堂和你的王妃已经找到了治疗朕的法子,不过朕模糊的听了一句,似乎有些危险,朕倒是无所谓的,只是朕唯一可惜的就是还没有看见你的孩子落地。”


经歷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老皇帝真的是有些疲惫了。


皇权对於他来说早已不是当初的一个幻想,而是现在的一个负担。


沉重的负担。


正是有皇权所在,他每日都是操劳著国事。


正是有皇权所在,他跟自己的儿子都无法交心。


正是有皇权所在,他连面对自己的妻子时也是要尔虞我诈。


不过好在,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七。


一个永远都是不会背叛他的弟弟。


“若是想要看见我的儿子出世,你可是还要再多活几年才是。”容成崇湳抬头朝著老皇帝望了去,眼中难得的酝著一丝无法言说的不舍。


老皇帝就是笑了,“既如此,这段时间你便是让朕好好歇歇吧。”


容成崇湳听著这话就是皱紧了眉头。


结果老皇帝根本就是不容许他拒绝,就是將童贯忠给叫了进来,“去,將朕的兵符连同玉璽一併给尊硕王爷拿过来,这段时间你且跟著尊硕王爷一起上朝,尊硕王爷的意思就是朕的旨意,凡是违抗者一律按抗旨处置。”


“是,奴才这就去办。”童贯忠对於皇上的交代没有半分迟疑。


若是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怕是睡觉都是能够笑醒的。


但是对於容成崇湳来说,那被世人所追捧的权势,不过就是一个负担而已。


孟繁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就是连薛儒堂都是已经到了。


老皇帝难得的心情不错,坐在一起跟眾人一同吃著夜宵。


趁著吃饭的时候,老皇帝就是故意开口道,“尊硕王妃怕是还不知道,明日尊硕王爷便是要替朕去站朝堂了。”


孟繁落听著这话既是觉得情理之中,又是觉得意料之外的。


半晌,她才是看向老皇帝郑重其事地道,“还请皇上记得给我家男人长俸禄才是。”


老皇帝,“……”


你再说一遍?


孟繁落则又是看向身边的容成崇湳叮嘱著,“就算你明日上朝了,有些话有些事还是不能太过果断的,主要是得看皇上给你加的俸禄是多少,若是多了得罪人也是值得的,若是太少的话得罪人那多犯不上。”


容成崇湳莞尔一笑,“谨遵夫人教诲。”


‘啪嗒!’


老皇帝的筷子就是掉在桌子上。


不是……


你们两口子是成心给朕添堵的吧?


薛儒堂对孟繁落的这番话並不觉得有何奇怪的。


他自己的徒弟是个什么德行,他如何步清楚?


不过在眾人吃过了饭之后,他就是又道,“不知尊硕王爷可知此番能够救皇上的法子了?”


容成崇湳对薛儒堂是客气的,“但凭薛老前辈指点。”


薛儒堂静默了半晌才是道,“办法只有一个,疼痛百倍却没有选择,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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