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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正厅里。


容成靖因为多日的心力交瘁,脸色发灰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朝著院子的方向看去。


坐在他身边的江燁蓉心里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这几日因为容成靖一直病臥床榻,始终都是江燁蓉照顾在身边的。


江燁蓉不求容成靖真的会对她一心一意,只求容成靖能够多重视她一些。


因为服里面的奚姨娘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於江燁蓉来说无疑不是晴天霹雳。


奚妍姿隱藏的更是深,这么长时间她竟是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的。


若非不是前日奚妍姿来看望三皇子的时候,忽然腹痛不止才是找来了太医,她哪里知道奚妍姿在三皇子离开之前就是已经怀有了身孕。


正是如此,江燁蓉更是不敢马虎了对容成靖的照顾。


可就在她没日没夜的照顾好几日之后,却是在昨天晚上听见容成靖喊出了其他的女人……


他虽是没有提起名字,可是他於梦中对其的形容却是跟她那日在尊硕王府里看见的那个小姑娘如出一辙。


江燁蓉知道,此事已並非是她能够阻拦的了。


所以她今儿一早便是主动提议来尊硕王府看望尊硕王妃。


本是还抱著一丝试探的心態,结果没想到原本还躺在床榻上要死不活的容成靖,就是这么的起身跟了过来。


如今江燁蓉看著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都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容成靖双目焦急地看著院子里,当他看见是孟繁落一个人缓缓而来的时候,眼中既是了然又是失望。


那日那个姑娘在他的怀里伤的如此重,只怕短短几日根本无法恢復才是。


可饶是心里明白如此,去还是止不住心里空落落的。


孟繁落在青城的陪伴下迈过门槛,看著容成靖和江燁蓉脸上那个有所思的表情,心里就是知道,只怕这个乌龙是定下了的。


以江燁蓉的自恃清高,自是不会逼问容成靖什么时候认识茹芳菲的。


而以容成靖的骄傲,也是绝对不会自降身段跟江燁蓉讲述前因后果的。


虽然此番孟繁落是贏了的。


她也是给茹芳菲爭取来了以后的自由,可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皇侄儿,侄儿媳给皇婶请安。”


孟繁落看著难得乖顺的二人,也是没有心情为难,“坐吧。”


江燁蓉循声就是坐在了椅子上的,只是容成靖却还是站在原地。


他似是在挣扎,更似是在纠结什么,好半晌才是抬头道,“皇婶的妹妹可是化险为夷了?那日一別我实在是担忧。”


孟繁落倒是没想到容成靖能够对一个给他挡刀的人如此在意,想著上一世在容成靖与容成澈相互对立时,那些挡在容成靖面前为他惨死的將士们,忽然就是觉得是那样的可笑。


“正在养伤,三殿下无需掛念。”


容成靖听著这话就是心口一紧,“如此说来可是还不曾好转?”


孟繁落实在是不愿意面对容成靖那张虚偽的脸,就是拧眉道,“那日的事情不过只是个巧合罢了,我舍妹生性善良单纯,別说那日被刺杀的人是三殿下,就算是换成其他的普通百姓,我舍妹也是同样会舍身相救的。”


容成靖对於孟繁落的冷言冷语並不意外。


本来就是对立而站的,如今又是怎么会有什么好態度?


只是容成靖那原本担忧的眼睛却是因此蒙上了一层阴霾的。


怎么说他都是当今的三皇子,如此屈尊降贵地来到这里,不过是想要来关心一下那个姑娘的伤势罢了,该死的孟繁落这又是在做什么?


坐在一旁的江燁蓉听得都是愣住了。


那日三皇子在城门口被刺杀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怎么没想到为三皇子挡刀的竟是那个小姑娘。


难怪三皇子对其如此的念念不忘。


难怪……


雁菡匆匆地进了门,脸上掛著浓浓的焦急,“小姐,小小姐醒了,但,但是吐了好大一口血……”


孟繁落猛然惊站而起,直接就是朝著门外走了去。


容成靖並不难猜想那位小小姐就是当日救下他的姑娘,当即也是要隨行前往。


孟繁落却是头也不回地道,“此乃我王府的家务事,还是不劳烦三殿下费心了,青城送客。”


语落,孟繁落就是跟雁菡朝著院子外匆匆而去。


容成靖僵硬在正厅门口,看著孟繁落的背影就是攥紧了袖子下的一双拳。


青城则是走到容成靖夫妇的身边,一点面子都不给地伸手道,“三皇子,三皇子妃请吧。”


容成靖,“……”


江燁蓉,“……”


第一次品尝到了被人扫地出门的滋味。


两个人灰头土脸地坐上了马车,气的连话都是说不出来的。


容成靖透过车窗死死地盯著尊硕王府,心中的憎恨几乎都是快要溢出的双眼。


江燁蓉看著容成靖如此表情,已知道此事她再是拦不住,眼睛一转就是道,“三殿下现在见不到那个姑娘,是因为那个姑娘是尊硕王府的人,但若是那个姑娘成为了三殿下的枕边人,尊硕王妃就算是再怎么伸手也是无法插手的了。”


江燁蓉同样也是憎恨孟繁落的。


所以既然眼下她已经无法阻止容成靖惦记上那个丫头,倒是不如卖容成靖一个人情,让孟繁落也尝尝无能为力的滋味。


容成靖听著这话就是扭过了头,“你什么意思?”


江燁蓉就是顺势靠近了容成靖几分,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殿下可以这样……”


此时正是给茹芳菲诊脉的孟繁落根本不知道,一心想要让茹芳菲获得自由的她,却是让茹芳菲彻底被囚禁了。


安静的屋子里,孟繁落看著咳嗽不止的茹芳菲,就是轻声哄著道,“没事的,只是一些堆积在胸口的淤血,吐不出来才是坏事儿。”


茹芳菲白著一张小脸,却是没有任何害怕地笑了,只是那眼中却是揉著散不开的失落,“繁落姐姐我不害怕死的,我只是有些贪心的希望能够在你的身边多呆上一段时间,哪怕只是一年也好……”


才是多大的孩子,竟是连这种心思都是有了。


孟繁落压著心酸就是道,“別说傻话,有我在你定是能够好好活下去的。”


茹芳菲似是看出了孟繁落眼中的疼痛,也是懂事的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那紧紧抓著孟繁落的手却是始终不曾放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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