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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临鹤疼的连叫都是叫不出来了,整个人趴在书案上抽搐个不停。


他挣扎地抬起头看向一槿,想要跟一槿求饶。


一槿却伸手敲了敲面前的宣纸。


孟临鹤知道,这意思是若他不写和离,他就还要继续品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是真的不想放走乔春白,但是现在的他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若是再这么疼下去,乔春白就算留在了孟家他也要被疼死了。


孟临鹤压抑著心里的万般不甘心,终是提起了笔。


因身体里的药物在作祟,孟临鹤每写下一个字都是要哆嗦一下的,不过就是一封简单的和离信,他竟是写了足足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落下和离信的最后一个字,孟临鹤疼的都是已经连眼睛都开始冒花了。


一槿接过和离信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是心满意足的揣好和离信,转身朝著门口走了去。


孟临鹤嚇得脸色发白,伸著手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都是已经按照交代写下和离信了,为什么不给他解药?


走到门口的一槿就是回身笑著道,“哦,对了,忘记告诉孟太师了,九杀调配出的药是没有解药的,不过孟太师也不用太著急,再是过一个时辰之后,孟太师身上的痛苦便会满满消失。”


孟临鹤,“……”


还要一个时辰!


两行清泪划过双眼,孟临鹤竟是生生地给疼到崩溃大哭!


九杀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传闻是督雋司之中统领督雋司的人,更是容成崇湳的心腹。


但是此刻正是泪流满面的孟临鹤根本不知道,那所谓的九杀正是孟繁落。


而孟繁落之所以会成为九杀,完全是拜他所赐。


一槿拿著和离信来到南院的时候,孟繁落三杯茶都是下肚了。


看著一槿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孟繁落就是皱眉道,“太慢了。”


一槿赶紧解释著,“我是打算好好折磨孟太师一番的,所以就……”


“折磨一个人,不见得非要浪费的时间越多越好,如此究竟是在折磨他还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你又可曾仔细算计过?”


一槿一愣,隨后赶紧跪在地上道,“主子教训的是,属下一定谨记。”


孟繁落点了点头,这才是又看向了身边坐著的春琴,“你是个姨娘,所以想要离开这里根本连休书都是不需要的,该说的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春琴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如何抉择。”


春琴听这话,就是起身要继续往地上跪,“春琴谢谢三姑娘出手相助,三姑娘的大恩大德……”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你能想开是最好。”孟繁落握住春琴的手臂,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隨后起身朝著屋外走了去。


春琴一直到目送著孟繁落离开,心臟仍旧在狂跳著。


虽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是她终究没有如此的大胆过,容成的女子更是一辈子要被束缚在三从四德的枷锁之中无法挣脱。


可是春琴心里清楚,现在並非是她犹豫不决的时候。


若是这个时候她当真无法迈出那一步的话,那么可能这辈子都再是离不开孟家了。


“来人,赶紧来人!”春琴压著心里的慌乱就是对著门外喊道。


鹤院里。


孟临鹤趴在台案上,被身体里的药物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活了半辈子,还从来不知道生不如死竟是如此让人痛苦的滋味。


眼睁睁地算计著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他身体里的疼痛不再那么明显,孟临鹤才是缓缓起坐起了身体。


浑身如散了架子一般,口中更是饥渴的仿佛有一把大火在焚烧著。


孟临鹤深呼了几口气,才是对著门外喊道,“来人……”


“……”


“来人啊!”


“……”


孟临鹤接连喊了几声,也是没有见下人进门。


屋子外静悄悄的,似是连个人气儿都是没有的。


孟临鹤支撑著自己还在颤抖的两条腿,一步步朝著门口前行著,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等他抓到那些偷懒的奴才,定是要好好惩治。


“吱嘎……”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孟临鹤终是迈步出了屋子。


院子里,暗卫的尸体仍旧静悄悄的躺在院子的各个角落里。


孟临鹤压著心慌不去看那些尸体,加快脚步的走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朝著正厅的方向走去,结果竟还是一个下人的身影都是没有看见?


孟临鹤愣了愣,就是继续朝著府中各处继续走著,结果越走就越是寂静无人……


人呢?


人都是死到哪里去了!


一丝慌张,忽然就是爬上了孟临鹤的心头。


孟临鹤却是赶紧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那些奴才连个堂堂正正的人都是算不上的,若是离开了孟家他们怕是明日就要饿死在外面,所以那些人不敢的,他们不敢真的偷偷离开孟家的……


孟临鹤一边想著,就是一边朝著春琴的院子走了去。


结果……


仍旧是空空荡荡的。


別说是下人了,就是连春琴和孩子都是早已没了踪影。


孟临鹤脚下一颤,一屁股就是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望著被漆黑笼罩的府邸,感受著周围的鸦雀无声,孟临鹤终於意识到了一个非常现实而又无法扭转的事实。


春琴走了!


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是跟著走了!


大胆!


好大的胆子!


孟临鹤气的坐在地上脸色发黑,他张开嘴巴就是想要怒駡出声,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是没能骂出来,望著那笼罩在头顶上的黑夜,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统统化作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吼声。


“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


堂堂的孟太师,此刻竟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著。


只怕就是现在正哭的上期不接下气的孟临鹤都是不知道,他竟也有如此一天。


不远处的房檐上,青城看著那丟人现眼的孟临鹤,就是恨很地道,“小姐好手段,如此的走投无路,简直比杀了这孟家老爷还要解气。”


自从她跟著小姐来到孟家,这孟家老爷可是没少做缺德的事情。


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一槿愣愣地看著,恨不得拿个小本本將今晚发生的一切全都仔细记录下来。


原来折磨人还能这么玩。


果然九杀就是九杀啊……


要么不出手,出手便就是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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