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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


容成澈正是跪在父皇的面前。


看著父皇那张尽显疲惫的脸上,他心里说不出的苦涩,“父皇放心,儿臣竭尽全力照看好我容成江山,绝不会让父皇失望才是。”


老皇帝看著容成澈摆了摆手,示意其坐下。


他当了皇帝这么多年,还是从来都没有跟自己任何一个儿子谈过心。


“想当年朕刚刚登基的时候,朕也是跟你有著同样的想法和抱负,可只有你坐上了那把椅子你才会真正的发现,现实跟你所谓的理想完全就是两回事,没有人能够真的在那把椅子上做到一切都是为了別人的,但是你一定要切记,万万不可把事情做的太绝。”


老皇帝那精明了许多年的眼睛,难得的蒙上了一层浑浊。


容成澈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跟父皇如此心平气和地说话,激动的同时更是不忘慎重地点头,“父皇放心,父皇说的话儿臣会记住的。”


老皇帝点了点头才是又道,“赫连家族全族惨遭杀害,朕的人前往黄陵后来报,说是此凶手手段相当残忍,更是有人带回来了这个东西给朕……”


老皇帝说著,就是从身侧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上布满倒刺,上面更是写著奇怪的文字。


容成澈只是看了一眼,心臟便是没由来的狂跳了几下。


这把匕首他是见过的。


就跟当初皇叔拿给他看的那把匕首相同。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皇叔说那把匕首是在孟家太师夫人的尸体上找到的。


一个是赫连家族,一个是孟家的太师夫人……


难道这两者之间存在著什么联系不成?


“这些费心的事情,朕已经不想去考虑了,便是交给你吧,只是你要记住此事一定要查的水落石出,万万不可草草了事!”老皇帝忽然就是握住了容成澈的手腕。


容成澈一愣,就是看见父皇的眼底似是压抑著什么。


他忽然觉得父皇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谁下的手,但是父皇却隱瞒著不说。


或者说父皇是在逃避……


更或者是自欺欺人吧……


只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容成澈都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此事有关容成王朝,他自是要彻查到底的。


有其是……


此事还事关著那个人。


半个时辰后,容成澈出了御书房。


与以往不同,此时再是並非他一人走在皇宫里,在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隨行的大內总管。


此人名钱茂春,是童贯忠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等他登基后,老皇帝就是要前往丰和园,童贯忠自然是要跟隨其后的。


所以童贯忠在临走之前便是提拔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徒弟。


出了御书房的院子,容成澈便是询问道,“皇叔那边可是有动静了?”


钱茂春赶紧轻声回著,“尊硕王爷仍旧带著尊硕王妃住在献仁宫內,听闻宫里面的宫人说,王爷和王妃不曾离开过献仁宫一步。”


容成澈听著这话就是停下了脚步,待看向钱茂春的时候,眼中就是闪现过了一抹凌厉,“你在派人监视著皇叔?”


钱茂春赶紧就是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恕罪,奴才只是知道太子殿下关心尊硕王爷,所以才是特意派人多多照看著的。”


容成澈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


低头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钱茂春,他似忽然就是想到了什么。


似是叮嘱又更像是警告一般地道,“我的身边不需要辅佐著其他人的人,谁也是不可以將手伸到我的身边,若是你能想明白今日的事情我便不会再追究,若是你想不明白,那么等到我登基后,你便是跟著你的师父一起去丰和园吧。”


钱茂春嚇得浑身一抖,赶紧磕头道,“太子殿下恕罪,奴才知道错了……”


容成澈再是深深地看了钱茂春一眼,迈步就是朝著自己的寢宫走了去。


献仁宫,是曾经容成崇湳住在皇宫里的寢宫。


后来他就算离开皇宫搬出去自立府邸,老皇帝仍旧一直让人收拾著寢宫。


如今容成崇湳坐在这寢宫里,就是能够想到曾经所有的回忆。


好的,或者是不好的。


躺在床榻上的孟繁落已经睡了足足两日了。


容成崇湳知道不是她真的累了,而是她不想醒过来。


就好像现在,她的睫毛在抖动著,明明是醒来的征兆,却就是不愿睁开眼睛。


微微俯身,那薄薄的唇就是覆盖在了那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上。


慢慢地,那唇便是扫过睫毛碰到了那精致的鼻樑,再是往下,就是吻上了那有些干裂的唇畔。


意识还在模糊的孟繁落,下意识地出声梗咽了下。


容成崇湳宠溺一笑,微微离开她的唇就是哑声道,“若是你再不醒来,容成怕就是要改朝换代了。”


孟繁落听著这话才是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张俊美的脸庞,孟繁落想都是没想就是搂紧了他的脖子。


感受著从他身上传递而来的体温,孟繁落一直飘忽不定的心才算是平稳了下来。


容成崇湳俯身任由她抱著,好脾气的如同一个人形枕头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是听闻孟繁落道,“你下次点我睡穴的时候,可以再使劲一点,照著昏睡一年点。”


容成崇湳低低地轻笑出声,“如此,我岂不是要失去你一年了?”


孟繁落拧了拧眉,张口就是咬在了唇边的耳朵上,“容成崇湳,你什么时候惯会这些个花言巧语了?”


容成崇湳微微支起身体,看著床榻上的人儿半晌,才是俯身道,“认识你之后。”


话音落下的同时,孟繁落的眼前就是被一阵黑暗所覆盖了。


等孟繁落再次从床榻上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本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过才是辰时,结果现在就是变成了午时了……


再是看那个始作俑者已经都是起身了。


素白的长袍连一丝褶皱都是没有,满头的墨色长发更是连凌乱都不见。


孟繁落再是看了看自己……


“容成崇湳你丫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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