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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繁落开始不曾询问楚清,是因为她以为楚清和容成澈能把事情办好。


事实证明,楚清和容成澈確实是將孟惜文平安带出了皇宫,並且一直到孟惜文醒来,无论是百里晨曦还是母皇皇太后,都並不曾找过孟惜文。


但是现在看著楚清的表情,孟繁落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


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楚清的衣领,紧迫著楚清的眼睛,“你们该不会是……”


以桃代李。


最后四个字孟繁落没能说出口,但楚清却还是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瞬间,孟繁落的十指捏的咯咯作响,恨不得一拳將楚清打出都城。


难怪百里晨曦和母皇皇太后那边对孟惜文放松了警惕,原来是楚清和容成澈找到了另外一个人去替换了孟惜文。


以桃代李的方法固然是天衣无缝,但那个替代了孟惜文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百里晨曦应当知道今日就是孟惜文醒来的如此,如果按照她的心性,断是不会放过孟惜文的,所以宫里面的那个替身……


楚清正提心吊胆地被孟繁落抓著衣领,忽就是双脚腾空而起。


“去,去哪?”


“进宫。”


想要阻止人命的发生,自然是要直接进宫的。


楚清,“……”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是……


楚玉肴刚刚抵达晋郡王府的门口,结果气都是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呢,就是看见孟繁落又是出了门。


那手里还拎著自己的父亲……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里?”楚玉肴赶紧迎了过来。


孟繁落一把將楚清塞进了马车,才是叮嘱著,“出去办些事情,府里面就交给你了,帮我好好照顾著她。”


楚玉肴点了点头,师父的妹妹他自然是要照看的。


只是……


看著自己父亲那趴在车窗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他如何能放心的下?


“不如我也陪著师父一起去吧。”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去做什么,但是师父的性格他瞭解,师父绝对是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这次没等孟繁落开口,楚清就是抢著道,“我跟尊硕王妃去办正事,你一个小孩子跟著做什么?赶紧回府里面呆著去,外面太阳太大小心晒黑了。”


楚玉肴气的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难道师父的话你不听了?”


“难道父亲的话你不听了?”


孟繁落跟楚清,难得的心有灵犀。


楚玉肴看著心照不宣的两个人,除了气冲冲的往王府的方向走,还能怎么办?


楚清一直走知道孟繁落为人正直,却没想到如此关心自己的儿子,心中一暖,等孟繁落上了马车,就是道谢,“谢谢尊硕王妃。”


自己儿子的脾气自己瞭解,刚刚若不是尊硕王妃开口了,只怕他那个执拗的儿子就是跟在马车后面追著跑,也是不会乖乖回府的。


孟繁落坐在楚清的对面,倒了两杯茶,將一杯推在了楚清的面前,“我也是没想到晋郡王如此疼爱玉肴,只是这份疼爱多少有些溺爱的成分,晋郡王从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如此……怕不单单是疼爱,更多的是亏欠才是。”


楚清苦涩一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不是他不敢说出自己的事情,而是他害怕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毕竟当年百里在容成所做的事情,他也是有份儿的。


如果说容成崇湳是被老皇帝所蒙蔽,那么他便是迫不得已……


只是此事毕竟关係著孟繁落的身世,所以他知道无论自己有怎样的苦衷,都是无法得到孟繁落的原谅的,就好像容成崇湳一样……


孟繁落只当楚清是不愿意触及心底的秘密,便是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一刻钟后,马车抵达了宫门。


因为孟繁落和楚清都不是宫中之人,所以必须步行进宫。


孟繁落跟楚清一路走进宫门,就是觉得皇宫里面的气氛异常的古怪。


楚清隨意叫来了一个宫人询问著,“可是百里女帝回来了?”


算起来,当初老皇帝所跟百里女帝约定的日子也快要到了,若是百里女帝从避暑山庄回到都城皇宫的话,只怕又是要掀起一阵的血雨腥风。


宫人摇头道,“不曾,倒,倒是……听说熹贵妃的寢宫出事了。”


楚清皱眉,“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宫人却是继续摇了摇头。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孟繁落的心底暂態升起。


孟繁落再是朝著熹贵妃寢宫的方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此时熹贵妃寢宫的院子里,还可见那日大火之后灼烧的痕跡。


侍奉再熹贵妃寢宫里的宫人们跪在地上,脸色白如宣纸,有些胆小的早就是昏死了过去。


阵阵地哭声从寢宫的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


院子里,宫人们听著那哭声就是更加的心惊胆战。


孟繁落跟楚清抵达的时候,刚巧就是听见了那让人极其不舒服的哭声。


楚清皱了皱眉,“这哭声是熹贵妃……”


话还没说完,楚清就是心中一紧。


能够让熹贵妃如此痛哭流涕的事情屈指可数。


百里女帝还在避暑山庄,自然而然的就是平安无事,如此就只剩下了……


楚清的心又是狠狠一顿,差点没直接叫停。


孟繁落不知道那代替孟惜文的人是谁,但他却是心知肚明的啊!


以孟繁落那护犊子的性子,若是那个人当真出事的话……


那后果太过美好,楚清委实是不敢想像。


就在楚清想著是不是要寻个地方躲一躲的时候,孟繁落已经先行进了寢宫。


寢宫里面,容成澈正坐在主位上,一张俊脸阴沉的厉害。


母皇皇太后正是坐在容成澈的身边,本就是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在看见孟繁落进门的时候就是更加的难看了。


百里晨曦正是瘫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孟繁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才是落在了那此刻笔直躺在地面上的一个人,那人的身上盖著白布,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其身份。


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浓烈,孟繁落迈步就是朝著那盖著白布的人走了去。


母皇皇太后猛然一拍身侧的矮几,“放肆!见了皇上和哀家岂有不跪的道理?”


孟繁落现在没空跟母皇皇太后纠缠,当即弯曲了膝盖,“臣妇见过皇上,见过母皇皇太后。”


容成澈看著孟繁落半晌,才是沉声道,“朕刚好要派人去传尊硕王妃进宫,那日熹贵妃的寢宫走水,因为事情紧急,熹贵妃又惊慌无措,便是忘记提前將尊硕王妃的五妹妹请进寢宫做客的事情,所以……”


现在的容成澈已不再是当初的四皇子,但是孟惜文一直没有一个封号。


所以还是称呼为尊硕王妃的妹妹比较妥当。


孟繁落盯著容成澈的眼睛,“所以什么?”


容成澈当然知道,出事的人並非是孟惜文,但是面对孟繁落那暗藏著锋芒的目光,还是本能地闪躲了一下,“所以尊硕王妃的妹妹已经……没办法再去挽救了。”


孟繁落当然知道容成澈这场戏是在做给母皇皇太后和百里晨曦看,但是她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容成澈眼中的心虚。


微微垂眸,再次看向看躺在地上的尸体,孟繁落才是缓缓蹲下了身子。


刚巧此时,楚清走到了门口。


眼看著孟繁落伸手挑起白布,楚清的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容成澈,楚清都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是能够表现出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容成澈也是微微抓紧了身侧的扶手。


他如何能不害怕孟繁落那不可预料的反应?


只是当时的事態太过紧急,而且此事不是说隨便找一个人就是能够替代孟惜文的,那个人不但要沉稳懂得隨机应变……


更是还有一心求死!


所以,当初当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会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头。


白布掀开,孟惜文那张惨白到几乎发青的脸,在阳光下是那样的刺眼。


孟繁落拎著白布的手一颤,心臟驀地收到了最紧。


“唰——!”


白布彻底掀开,已是没有任何呼吸的人便是彻底显露了出来。


孟繁落伸手抚摸向那白如纸的脸庞,冰冷刺骨,毫无生机。


母皇皇太后晦气地皱著眉,“人都是已经死了,还希望尊硕王妃节哀顺变才是。”


孟繁落沉默著,微微颤抖的手指,再次朝著那人的手臂摸索了去。


百里晨曦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笑意,只是很快,涌出眼眶的眼泪就是掩盖住了一切,“都是我的错,繁落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想著惜文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一直住在宫外不合时宜,便是將惜文带回了宫里,未曾想到当天晚上寢宫就是走水了……”


百里晨曦哭的不能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要有多伤心。


“那日火势太大了,我也是被嚇傻了,等到今日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才是想起了惜文,结,结果等我赶来之后,惜文已经,已经……”


孟繁落当然知道,百里晨曦眼泪流得有多多,说出口的话就有多虚偽。


现在在其他人的眼里,孟惜文已经死了,就算她將百里晨曦大闹尊硕王府的事情掀出来也毫无意义。


况且百里晨曦定是会说是尊硕王府的人在污蔑她。


如此……


只怕整个王府里的人都是要受到牵连。


一直摸索著的手忽然停顿了下来,手掌所触碰之处,竟是摸到了一块凸起。


孟繁落顺势低头,再是一模,心也是跟著彻底凉了下去。


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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