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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电话以后,韩沐紫在床上坐了片刻,最后又躺下去盖好被子。


她翻了个身,望著窗外安静的夜色。


她的確不希望夜莫深因为自己而跟他的外公产生巨大的冲突甚至是决裂,所以当时看到管家那么无奈地站在门口央求著他回去。


韩沐紫便心软了。


可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心软得太快了,端木雪要见他,怎么可能理由那么简单?


转念想想,韩沐紫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在尉迟家,端木雪就算有什么阴谋也应该逃不过尉迟金的法眼吧,除非……尉迟金也帮著她、


思及此,韩沐紫倏地坐起身来。


心中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可是大半夜的她如果跑出去,碰到什么事的话应该只会给夜莫深添麻烦吧。


她並没有忘记夜莫深临走前跟她说的那一句,等我回来。


再焦躁,也要相信他对吧?


他说等他回来,那他就一定会回来。


韩沐紫不断地安慰著自己,又重新躺了下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韩沐紫却一点都不困,反而精神得要命,手里抓著手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韩沐紫打开,看到是乔治给她发来的短信。


‘嫂子別担心,我已经到尉迟家了,现在我先看看情况,如果有什么异动我一定会帮尉迟的!’


韩沐紫只能给他回了一句谢谢,然后握著手机等著。


*


尉迟家


一老一少面对面而坐,佣人端了两杯茶上来,分別放在夜莫深跟尉迟金面前。


可是两人都没动,尉迟金的目光紧紧攫住眼前的外孙,那眼里的恼怒之意清晰明瞭。


夜莫深抿了抿薄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外公喝口茶消消气?”


“消气?哼,你觉得我这气是轻易得消得了的?”


说完,尉迟金端起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又重重地將茶杯放下去,杯子跟桌面碰撞,发现巨大的声响。


面对这样的尉迟金,夜莫深的反应就显得很愜意轻松了,他漫不经心地喝著茶水。


尉迟金恨铁不成钢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外孙,被他这个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不行,拿起拐杖想要往他身上招呼,一旁的於波看见了,赶紧上前去拦了下来。


“老爷子,您別生气,別冲动!”


“於波,你放开我!让我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


尉迟金的火气很大,夜莫深抬眸,墨色的眼眸跟尉迟家那双含浊却涌著怒火的眼睛对上,而后扯了扯唇角,“外公是想找个傀儡继承人吗?”


听言,尉迟金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夜莫深冷笑一声:“连我的人生都想替我操控,不就是想让我当傀儡的意思。外公,您是外公,所以我尊重您,但不代表我会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傀儡。”


“你,你这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把人家小雪的心伤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她刚才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人家对你这么情深意重,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尉迟金气得两眼发黑,身子往后倒去,於波只能赶紧扶住他。


这些指责落到了夜莫深的耳朵里,仿佛可笑至极,“我伤她的心?我从来未曾在她面前表达过任何我对她有意思的举动,就算她伤心,情深意重,那也始终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与我何干?”


尉迟金:“……”


愣了几秒,尉迟金大骂出口:“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你没招惹人家,人家能对你这么情深意重?”


別说夜莫深,就连一旁的於波都听不下去话了。


毕竟深少的举止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对女人从来都是不会多看一眼的,就算是受伤期间端木雪经常来照顾他,他对她也只是礼貌到位,眼神还是不会多给的。


就这样,怎么可能会招惹端木雪?


如果真要说是扫惹,那就只能说是生得太俊美了,顏值招惹了端木雪吧。


不过现在这种囂张跋扈的紧张时刻,於波是万万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外公硬说我招惹她了,那不如叫她出来说说,我是怎么招惹她的。”


尉迟金:“混帐!你为了认识不久的女人,要反抗你外公吗?”


骂完,尉迟金大约是觉得累,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示意於波扶著自己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沉声道。


“小雪这个孩子很懂事,就算是你无情无义,她也没有討厌你,刚才甚至跟我说了,只想见你一面,这个婚不订了都行。她这么善解人意,如果你不去跟她赔罪,你心里过意得去么?”


赔罪?


夜莫深低低地笑,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嘲弄的声音,他有什么好赔罪的?不过今天既然来了,那他就跟她把话一次性说个清楚。


想到这里,夜莫深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


“可以,那我就去跟她把话说清楚,如果她不再纠缠,希望外公……也不要再逼迫。”


说完,夜莫深直接转身,脸色冷漠地对佣人道:“带路。”


送茶水过来的佣人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转身带著夜莫深朝楼上走。


走路的时候,佣人莫名心虚,走在前面的步子也不平稳,好像跟在她身后的根本不是个,是个会喝人血的魔鬼一样。


直到一间房门前,佣人才停下脚步,“深,深少……端木小姐就住在这里。”


说完,她主动上前敲门:“端木小姐,您洗漱好了吗?”


静了一会儿,门开了,端木雪眼睛红红地站在那里。


“深哥哥……”看到夜莫深,端木雪眼神一动,想要迈步上来,可是想到什么又止步在原地,她朝佣人看过去一眼:“你先下去吧,我跟深哥哥有话要说。”


佣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夜莫深没当回事,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端木小姐。”他的薄唇轻启,声音带著冰冷的疏离,“我在病中的时候你照顾我,我很感激,但並不代表就必须因为这个跟你订婚。以及,当初我在病中的时候,似乎並没有要求让你照顾我吧?”


这么说听著很不知好歹,但確实是大实话,尉迟家佣人那么多,是她自告奋勇想要照顾他,借此机会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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