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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可以忘记,就是不能忘记慕天辰。


手握录音笔走出了景少的家,慕天辰的耳边不断回荡著的都是这句话。


他的心好暖,也好痛。


那些录音,他不会去听。


那些话,他要听叶子熙亲口来说。


无论是爱他至深,还是怪他连累她吃了很多苦,慕天辰都接受。


只要是那丫头,亲口说给他听。


只是,她去哪了?


这个笨丫头,本来就照顾不好自己,如今身上还带著病。


叶子熙,你若有个好歹,你叫我这后半辈子该如何是好?


我只想牵著你的手,一起走过那许许多多的朝朝暮暮。


大半个世纪后,哪怕我们都已经走入暮年,都已经不復如今韶华,却能依旧恩爱如初。


叶子熙,我不许你有事!


你也不可以有事。


帝都的一处別墅里,炎夜愁苦的瞧著叶子熙。


他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女人,如今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用一种抱歉又无助的口吻问他,是否可以收留她一段时间,並向所有人保密。


炎夜本能的想要答应叶子熙的请求。


可那只是冲动的情感,更多的是理智主导著决定。


炎夜並没有拒绝,只是皱眉看向了叶子熙,“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恢復了记忆。既然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让我收留你,还不许慕少知道你的下落?”


“莫不是你想好了,不要慕天辰了,以后跟著我,做我炎夜的夫人?”


炎夜总觉得叶子熙的情绪不太对,似乎格外的低落,格外的消沉。


叶子熙抬头,有些惨澹的同炎夜笑了笑,“我现在还是单身,没有婚姻关係的束缚。如果你不怕刚娶的媳妇就死了,落得个克妻的名声,我不介意帮你圆梦,和你结婚。”


所以,叶子熙说的是可以结婚,可实际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炎夜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叶子熙这是在拒绝他。


而且拒绝的理由一点都不委婉。


反復斟酌著叶子熙的那一番话,炎夜心头一惊,“你说刚娶的媳妇就死了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你自己命不久矣吗?”


“难道你和那个姓梅的女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吗?”


炎夜一连串的追问了好些问题。


他一开始以为,叶子熙不过是故意说了一些狠话来拒绝她。


可如今再细细品一品,那倒不死狠话,那是实心实意的真话。


“子熙,发生了什么?”


炎夜半蹲在叶子熙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叶子熙自然而然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炎少,你其实都知道的。我们一次遇到的时候,我就是故意接近你,利用你气慕天辰的。后来,更是每一次我遇到麻烦,我都厚顏的来找你帮忙。所以,我对你並没有感情,只有感激和愧疚。”


“让我爸爸认你做义子,喊你哥哥,也只是真的想了断你心里的念头,想要平衡你和慕少的关係。”


“炎夜,我对你,一定没有你对我那么用心。所以,我快要死了,我却不想让慕天辰陪著我死,我不愿意他看著我一点点的被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陪著我痛苦,眼看著我的生命消逝却无能为力。”


“他痛苦,我也痛苦,我甚至比他更痛苦。我舍不得他痛,所以我选择了逃。如果我运气好,我活下去了,我再同他解释。如果我死了,也不用他陪著我痛苦。”


“可是炎夜,我明明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我却还是会告诉你真相。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而我心里也並不会那么痛苦……”


叶子熙说的都是实话。


她一向不喜欢说谎话。


对炎夜更是一向如此。


炎夜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听。


听叶子熙说完后,他点了点头,“子熙,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你的这个性子。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利用你,我不仅利用我还告诉你,我光明正大的利用,我只要你情我愿。这个好,我是真的喜欢。你要是仗著我对你的好感,暗暗的利用我,我说不定早就不喜欢你了。”


“你说的对,就算我因为你的死痛苦,可终究我没有得到过你,也没有和你朝夕相处的夫妻情份。我不会那么痛,你看著我的痛,也不会特別痛。这是对谁都好的选择。何况我是你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炎夜平静开口。


对叶子熙,他做的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我想知道,怎么就命不久矣了?难道以你大总统千金的身份,都换不来救命的良药吗?”


炎夜眉头皱起,颇有些紧张的问著。


“我不想说,我只想在你这借个屋子,有个床睡觉。不见任何人,也不叫任何人知道我的下落和行踪。至於遗书,我都写好了。等我死后,你代我转交吧。还有,你不许嫌弃我死在你家里晦气。”


叶子熙半开玩笑的说著,可炎夜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是说,叶子熙死了,他大概不会特別伤心难过。


可怎么可能?


他唯一放在了心里的女人。


他唯一用心在意过的女人。


他唯一动了想要结婚,从此不再鶯鶯燕燕念头的女人。


炎夜忍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反正你身份尊贵,和大总统沾亲带故的。等你死了,说不定我这里就是博物馆了,以后收收门票,我也能糊口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慕天辰可不是傻子,你要是被他自己找到了这里,我就只能把你交出去,或者把他请进来住了。”


“我一向觉得,炎少你无论是才学运筹帷幄都不输给慕天辰。你若全力隱瞒我的下落,他自然不会找到。”


叶子熙说的肯定至极。


她很相信炎夜的能力。


炎夜汗顏,点了点头,“好吧我尽力。”


他们两个说话时,都很专注。


专注的没有注意到,炎夜家中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就站在二楼的走廊角落,目不转睛的盯著叶子熙和炎夜在看。


看了好久,直到炎夜和叶子熙的谈话结束,炎夜去安排事情了,那个年轻的女子才悄然翻窗离开了炎夜家。


她花了些心思,就找到了慕天辰。


“你就是慕天辰吧?叶子熙的男人?”


这话问的有些粗俗了。


慕天辰有些警觉的打量著对面年轻的女子。


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慕天辰隱约看到了左蝎右蛇的纹身。


难道,眼前这个人,和苗疆和降头师有关?


“我问你问题呢?”


女子有些著急的开口,“你快说,你是不是慕天辰?”


“是。”


慕天辰沉声开口。


年轻女子撇嘴,“我知道叶子熙在哪,也可以告诉你她的下落。可我要你管好了叶子熙,不许她再出现在炎夜面前。”


这分明就是吃醋的敌意。


所以说,眼前这个女子喜欢炎夜。


“炎少是小熙的哥哥,恐怕谁都没法做到,不让兄妹两人见面吧?”


慕天辰心里也是吃醋的。


叶子熙那个笨丫头,出了事情躲起来,就去找炎夜。


难道他慕天辰是摆设吗?


不过吃醋也罢,赌气也好,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外人面前,慕天辰一向是护短的。


所以发现有一个女人,跳出来因为叶子熙吃醋,怪叶子熙缠著炎夜的时候,他自然要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护著叶子熙。


年轻的女子,有些不理解的瞧著慕天辰,“他们又不是亲兄妹。你没听说过情哥哥情妹妹吗?你这个人,真是心大。”


说著,她挥了挥手,“我给你带路好了,不管怎样,你把叶子熙从炎夜身边带走,別叫他们经常见面。除非你想戴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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