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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说话算话,等到下午,林晓午睡起来,就见到月霜走进来稟报道,“少夫人,少爷挑出来的人现在都在外面候著,就等您过目了。”


林晓这会儿还不太清醒,午睡的混沌还包裹著她。


等月霜伺候了她洗脸梳妆后,她才想起来刚才的话,“让那些人进来吧。”


一声令下,外面候著的人鱼贯而入,等全都站定了,林晓才看清楚,这些新来的丫头一水儿都穿著水粉色的襦裙,头上都梳著一样的墮马髻,一眼望过去,都是一样的鲜嫩。


林晓嘖了一声,“你们少爷这份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的。”


月霜不由解释道,“少夫人,这其实都是听风挑出来的,少爷应该还没有见过他们。”


林晓哦了一声,“我又没说什么,你帮他解释做什么?”


月霜这下不敢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少夫人现在就好像一个炮筒一样,一句话不对,说不定就要炸了。


看月霜不吭声,下面的小丫鬟就更不敢开口了,林晓也无意与这些人为难,只淡淡的收回目光,“这些人你看著安排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等一群小丫头都下去了以后,周围无人了,林晓才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林晓遛弯儿的时候才看到听风端著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送到她前面的院子,不由问道,“江述就住在我前面?”


月霜这下瞒不住了,只好老实说道,“少夫人,少爷不住这边,是少爷的书房在这边。”


林晓转过头,有些意外的看著月霜,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竟然会打马虎眼了?


不过,她也无意为难月霜,没什么反应的朝另一边散步而去。


他们这边的动静,彭云欣那里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身边的妈妈事无巨细的稟报著,“夫人,听说三少爷那边下午就已经安排妥当了,甚至比咱们给他安排的还要好。”


彭云欣扯了扯嘴角,“他就算双腿废了,照样也是麒麟才子,这点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也枉费了他这个名号了。”


“你接著往下说,说重点。”彭云欣不耐烦的催促。


那婆子应了一声,这才说道,“別的事情夫人应该都知道,就是有一点……”


她的语气有些迟疑,立即就让彭云欣来了兴趣,“什么?”


“就是好像林晓那个乡下丫头跟三少爷吵架了。”婆子怀疑的说。


“哦?”


彭云欣的兴趣更浓,“他们吵了什么?”


“好像是因为什么针法……”隨即,她就把林晓扎江霆那一针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是怎么威胁的江霆。


彭云欣听完简直目眥欲裂。


之前她不知道,是江霆没回来告诉她,甚至还警告彭云欣身边的下人,不许把这件事情报给彭云欣知道。


可这位妈妈今天去处理事情,回来还不知道江霆的吩咐,这一下就泄了底了。


“好啊,这个林晓,我看她简直是寿星公上吊,嫌自己命长了!”彭云欣气得摔了一个杯子。


“夫人你消消气。”


妈妈赶忙上前去劝,“现在可不是处理他们的好时候,你不是说了么,老爷就要回来的,等老爷回来了,难道还没有收拾他们的机会,老爷最疼的就是小少爷了。”


这个確实是,一般像样一点的家庭中,最看重的都是长子,因为长子要继承家业,但对下面的儿子,要求就不是特別高了,除非那些门风特別清正,规矩极严的人家以外。


江述作为第三子,能混出个样儿来,全是他自身比较出色。


至於下面的江霆,那就更是被偏宠的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一种,加上他长得討喜精致,嘴巴也够甜,不管是在自己家中还是京城的外祖家,就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想到这件事情,彭云欣的脸色才不那么难看了。


也是了,江述的身份太过敏感,就算京城那边毫无动静,但是万一呢?


她是用了几年手段才能在这府中站稳脚跟的,不能因为一点事情功亏一簣,至於收拾江述和林晓的事情,就交给即將归来的江老爷好了。


“一会儿去吩咐一声,就说我病了,把中馈的事情都交给管家,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彭云欣吩咐了一句就软软的靠在靠枕里,好像真的病得很严重了一样。


林晓在晚上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是江述亲自到她面前来说的。


彼时,她刚吃完饭,去院子里散步回来,听风就推著江述过来了。


还不等她开口赶人,就听江述说道,“彭氏病倒了。”


已经涌到林晓嘴边的话,忽然就变成了,“这就是我故意跟你闹一场的结果?”


原来,今日在厅堂里,当著眾人的面,林晓是故意跟江述闹起来的。


前提也是她收到了江述给她的信号。


“是。”


江述好不避讳的点头,“看样子,我那位父亲就要回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晓疑惑道,“你派人监视你父亲了?”


“是。”


江述很坦白,“不过,眼下我的人並没有收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可能是那个老傢伙掩藏了行踪,不过他就算掩藏得再好,可能忘记了,家中还有几处漏洞。”


“这其中一处,就在江霆哪里,而另一处,就是彭云欣。”


江述解释道,“小的时候,我一旦取得了某些成就,四弟必定要找我闹一场,如果我不让他,那彭氏就会病上这么一场,然后再过两天,我的父亲就会赶回来。”


“那你呢?”


林晓不由问道,“他回来以后,会怎么对你?”


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虽然江述现在的神情很平静,但她看得出来,他的眼里並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漠然。


“有时候是不许吃饭,去祠堂里面罚跪,有的时候是要抄写经书,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诸如此类的。”江述的声音淡淡的,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是在说別人的事情一般。


林晓的心不由自主的被捏紧了,她可以想像得到,那么小的一个江述,到底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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