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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拉上帷幕,昏暗渐渐落下,一个年代即要结束。
那片古老的树林中,枯叶依旧,参天大树一棵棵伫立。
湛绥泠,湛可可,托尼,付乘,隐十一站在了这积了一层又一层的枯叶上,看着前方逐渐暗下的深处。
他们把林帘带来了这里,就在湛绥泠怀中。
她依旧穿着白天的那一身长裙,就连那披帛都在她腕间,发丝湛可可重新给她梳了,是那素挽的模样。
她在湛绥泠怀里,眼睛闭着,睡的安宁。
湛可可眼眶泪水在打转,但她唇抿着,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弟弟说,妈咪没死,她只是去一个地方,以后他们还会相见。
妈咪死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相见?
即便相见那也是几十年后。
几十年,太漫长了……
天空逐渐落了星子,一颗颗安静闪动,弯月出了来,清辉洒落。
这个夜,静极。
“嘎吱……嘎吱……”
深暗的尽头,细微的声音远远而来。
是脚步踩在枯叶上的声音,一步步,平缓静默。
湛可可一瞬看着那林深处。
之前漆黑的地方出现了星火,逐渐的,光弥漫。
夜色中,她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画面。
她们穿着深色的衣衫,长发竖起,没有一丝垂下。
她们手中抬着一个棺椁,脚步往前,腰间系着的蓝色丝带随风飘动。
月蓝树的花朵别在她们发上,在这静夜里,悄然绽放。
她们是……锦凤族人?
湛可可呆了。
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刻她忘记了悲伤,忘记了痛苦,就看着那些从黑暗中走出的人,泪水都忘记了流。
火把举起,光色橘黄。
在这晕开的光晕里,一张张不再年轻的脸出现在几人视线里。
面容没有了曾经的光滑平整,落下了以前没有的褶子,发丝掺了白发,眼皮下垂。
她们肌肤松弛,面色冷沉,身上透着浓浓的压迫,让人畏惧,胆怯。
托尼看着这一张张脸,他没有害怕,有的是期待,渴望。
隐芝,你来了吗?
心剧烈跳动,眼睛瞪大,连眨一下都不敢。
托尼在这一张张脸里找寻着那熟悉的人,找那张刻在他记忆里十年的脸。
可是,随着她们离他越来越近,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看见那熟悉的脸。
是太远看不清吗?还是太久他忘记了她的模样?
他竟找不到她。
难道,她没来?
不,她来了!
她肯定来了!
十年。
他不信她没有来,不信她不想见他们的女儿。
夜渐浓,月渐清。
远远而来的人从黑暗走出,稳步朝几人靠近。
湛绥泠没有说话,付乘也没有说话。
他们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人,异常的冷静。
咔嗒!
她们在湛绥泠身前停下,棺椁跟着放在地上。
湛绥泠看林帘,火把的光映在她脸上,她两颊似也染了红晕。
好似那出嫁的新娘,她很幸福,很开心。
湛绥泠喉头滚动,然后抱紧林帘,脚步上前,把林帘小心的放到棺椁里。
这一刻,湛可可泪水狂涌而出:“妈咪……”
扑通一声,她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妈咪要走了吗?
真的要离开他们了吗?
妈咪,可可不想你走,不想。
湛可可突然起身抱住棺椁,大声说:“我不要离开妈咪!”
“我不要!”
湛绥泠给林帘把衣裙理好,发丝理好,直至她平整的躺在棺椁里,似沉睡一般,他才直起身体。
他看着这月色下的容颜,看着她似扬起的唇角,看着她眉眼的安宁,手握紧。
母亲,您的愿望就要实现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