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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说:“虽说那男人对你挺真心的,你对他……也挺喜欢。可他……短命。”


容汐夜:“……”


还以为赤焰能说出什么大道理出来,结果哪里会想到是这话。


短不短命,还需要它说?


赤焰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那叫一个得意洋洋,继续强调:“更何况呀,我跟你说,他的毒咒一日解不了,对你和孩子都有危险呢。”


“嗯。”


“不知毒咒,他身份……上次他在赤焰池里现了龙身,你该记得吧?很危险呀危险,我这样厉害的神兽都嚇到瑟瑟发抖。”


容汐夜內心只想腹誹:我真没看出你哪里厉害了。


往常这样的话,她自己心底比谁都瞭解。


可现在这已经不能成为她的问题了。


最主要是,两个孩子对这男人,是真的挺依赖的。


容汐夜双手枕在脑后。


思绪有些乱涌。


门被敲响了。


“汐夜。”


帝墨翎!


容汐夜刚刚还挺自在的神色顿时一敛,猛地坐起身来。


门並没有锁。


帝墨翎若像以前一样脸皮厚,她还能觉得接受。


现在这狗男人这么有礼貌,她反倒是跟不上节奏了?


她轻咳一声:“进来吧。”


门推开。


帝墨翎进门后,缓缓地闔上了门,走至她的床沿边。


“有事?”容汐夜问。


可是被他那赤果果的目光看著,容汐夜顿觉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了。


她並不想被这样注视著。


他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直到此时,他冰瞳里的血色依旧没有消失。


容汐夜心微动,突然拉过他的手,將他拉著坐下。


男人大概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怔了一下,还是顺著她的动作坐下。


“帝墨翎,你没受伤吧?”她抬起手指,轻轻划过了他的眉眼。


女子指尖明明是温凉的,可落在肌肤上,確实熨烫的。


帝墨翎捉住她的小手。


“没有。”


“真的?”


“嗯。”很诚恳的回答。


容汐夜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实则是在摸脉。


哪怕是在此刻,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状態。


可是她担心。


心间仿佛始终被某种东西牵绊著。


脉象正常。


不过……


总觉得他不正常。


容汐夜说不清楚这股直觉来自哪里,大概也是他瞳孔里的血色太浓郁了。


“你的灵力问题,我有办法解决,你敢不敢冒险?”


男人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灵力反噬问题。


容汐夜说:“没有什么不敢,即便是有危险出现,我一向有很强的求生欲。”


因为有孩子。


所以她是绝不能放著孩子不管。


男人淡笑。


他在魔云宫也没有戴著面具,此时一笑,竟是惹得四周顿失色不少。


容汐夜直勾勾地看著他嘴角边的那抹笑容,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也许是太久未见的原因?


她竟然觉得帝墨翎今天格外温柔会撩?


一定是她的幻觉。


她撇开视线,“什么法子?”


扯回正题。


“跟我双修。”


容汐夜:“……”


想都不想就一巴掌往他俊脸上打去,结果半路就被他给握住了手腕。


她的反应是下意识的。


“逗你的,你当真了?”他的语气越发带著戏謔,看著她时,眉眼染笑,风华无双。


容汐夜可无心去欣赏这男人的俊容。


她寒著一张脸警告:“下次再敢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小心我废了你!”


“夫人似乎忘记了,你若是废了我,你也就守活寡了。”


“闭嘴!谁是你夫人!”


“在外人面前已经承认,你现在就是魔主夫人,你想耍赖不负责?”


容汐夜真的挺佩服这狗男人倒打一耙的本事。


也不想想她为什么要装作魔主夫人在外面演戏!


还不都是这狗男人消失太久了。


“到底是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明晚,月圆,我会將你的灵识从身体里拉扯出,这时带你去洗灵池。你想清楚,不成功便成仁,失败就是死。”


“呵呵,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明日就是月圆之夜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带著试探。


毕竟每月十五的月圆之夜,对男人来说,总是煎熬的。


如今即便是有她给的炼丹,能护住半年时间。


可上次十五,他竟然有了龙身。


这件事情,现在再回想一番,让她实在想不通。


下頜被他勾住。


“既然不怕,明日,把孩子安顿好,跟我走。”


“帝墨翎,明日是十五,你的身体……”


“有你的丹药,你不必担心。”


容汐夜並没有因为他的话得到宽慰。


这狗男人身上还藏了多少秘密,她一点都不想深究。


“既然这样说定了,你可以走了,我要歇下了。”


她拉开他的手,作势躺下。


帝墨翎盯著她躺下的模样,盯了半晌,忽然也跟著躺下了。


容汐夜瞪眼,“喂!”


一脚踹他。


想把这男人踹下去。


偏偏他身形高大,踹了好几下没踹动,反倒是闹腾著把被子踹到了地面上。


帝墨翎总结了一番,“初昕果然是像你,踢被子的手法都一个样。”


容汐夜嘴角抽了一下,生闷气,转过身。


“想占我便宜,想都別想,我只是答应陪你演戏,你给我出去。”


她背对著他。说这话。


帝墨翎看著她的背影半晌,倒也不生气,只是低低笑了笑,“好好好,我都听夫人的,夫人好好休息。”


容汐夜:“……”


叫夫人还叫上癮了不成?


不等她再说什么,身后贴上男人,他俯身,在她的耳侧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才走。


容汐夜一直僵著身子,直到他离开,她才缓缓松了肌肉。


要是往常,早就一针扎得他不得不退出去了。


可这次,不知为什么,看见男人眼底的血色,她就再也下不了手了。


容汐夜啊容汐夜,你什么时候对这个男人心软了?


……


帝墨翎回到房中,瞧见了女儿。


小傢伙抱著手臂,十分肃穆地站在那儿。


这小模样仔细看看,和刚刚的容汐夜如出一辙。


帝墨翎看见女儿如此模样,低低一笑。


“初昕,怎么了?”


帝初昕转头看向他,轻轻眨了眨眼。


要说父王什么时候变了?


好像是在认识娘亲后?


父王变得竟然爱笑了,这太神奇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父王这么爱笑的,而且笑起来贼好看。


帝初昕冰色的瞳孔里狡黠的光亮闪了闪,隨即迈开脚步,双手抱住了他的大腿。


“父王,你离开这么久,让我很担心。”


帝墨翎眼神一闪。


“你跟我说实话,父王是不是出事了,为神马感知不到你的气息了?”


不知是之前,哪怕是现在……


帝初昕亦是没有感知到帝墨翎的气息。


这种认知,让她觉得害怕。


她从来没有失去过父王。


至少以后也不想失去父王。


帝墨翎垂眸看著露出惊恐神色的女儿,“你若感知到我的气息,你会害怕,乖,回去休息。”


“父王,初昕听不懂?”


男人却没有再说,拂袖,吩咐:“黑炎,带小姐出去。”


黑炎应了一声,入屋把帝初昕拉出去。


帝初昕被硬拉拽出去,十分生气,转头狠瞪了一眼黑炎。


黑炎被迫接受她的“死亡凝视”,竟是有点小小心虚。


“父王他……怎么了?”


“咳咳,主子只是敛了自身气息,因为现在主子身上三种气息搅乱了主子的神识。而且,现在你父王的死敌正在追踪他,以你父王现在神识受损的情况,是不能轻易被发现。”


“什么?父王神识怎么又受损了?”


这样,她时常都会担心父王会离她而去!


可黑炎看著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


她都快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多心了。


不远处,容小白也躲在了暗处。


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黑炎和帝初昕都陷在自己的情绪之中,自然没有察觉到容小白的存在。


黑炎说:“还请小少主不要將此事告诉容姑娘,小白少主也不要说,不想无端增添麻烦。”


“是为了帮娘亲,阻止娘亲反噬,所以受的伤吗?”帝初昕轻轻咬唇,了然。


“嗯,此事万万不可说。”


黑炎顿了顿,“不然会让容姑娘觉得又欠了主子,到时候容姑娘恐怕又会继续避著主子了。”


小傢伙咬著唇,轻轻点头。


她当然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


炼丹师和治癒师也无法治癒神识的损毁。


更何况放眼整个玄灵大陆,都无人能治癒神识受损。


没人的修为能达到这么高。


没人能救父王。


她握住小拳头,心底焦急。


……


容小白蹬蹬蹬跑进了容汐夜的房间里。


砰!


门突然被关上。


容汐夜被这突然的动静给惊醒。


一睁眼看见是自家儿子肃穆又神秘兮兮的模样,容汐夜满脸冒起问号。


“小白,你怎么了?”


“娘亲,美大叔真的受伤了呢,神识受损,而且是为了帮你。”


容小白发誓,这件事情一定要让娘亲知道。


让娘亲感动,才能给美大叔制造机会。


至於黑炎大叔担心的什么会让娘亲避著美大叔,那都是不存在的。


容小白极其自信地想著。


容汐夜眨了眨眼,看著儿子那既有些担忧又有些邀功的模样,猛地支起身。


“他神识受损?”


难怪,她会觉得男人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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