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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弯弯未曾和太后打过交道。
原以为太后会一味的偏袒荣庆,照这样来看,太后也会讲道理,当然,更多的是权衡利弊。
她抬起头,开口道:“多谢太后娘娘主持公道,不过臣妇还是想知道,为何荣庆郡主一而再再而三对臣妇下手……臣妇思来想去,应该是哪一次进宫不小心冲撞了郡主,郡主不如将臣妇的鲁莽失礼之处说出来,臣妇愿意给郡主赔罪。”
太后点头:“荣庆,这件事你确实该说清楚。”
荣庆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扯烂了。
她微微抬眸,对上了程弯弯的眸子,她看到了程弯弯眼底的一抹讥讽。
她的心口顿时浮上怒气,差点失态一耳光扇过去。
但她知道,她不能。
她不仅不能再动手,甚至不能将自己的动手的原因说出口。
六哥,是太后心尖上的肉。
六哥,是太后最愧对的一个孩子。
十多年前,六哥的心上人被太后强行逼迫嫁给了当年的三皇子,才十七岁就生病去世了。
这件事,成了太后和六哥母子二人之间的一根刺。
因为太后心中有愧,所以从不敢强行逼迫六哥成婚,六哥行事便越来越荒唐……
有一回,国外一个公主随来使觐见,对六哥一见钟情,当时太后私下对她说那个公主血统不纯,是野蛮人,配不上堂堂大宇朝的秦王……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配不上六哥。
她爹娘是庄户人家,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她进宫的时候,连字都不认识……
太后见过她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候,又怎会允许她这样身份的人嫁给秦王?
更别说,她现在是秦王名义上的妹妹,兄妹在一起,是想让皇室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么?
她知道这些,所以,这份喜欢她一直妥善的存放在心底。
只要六哥不成亲,那么,她便可以永存幻想。
她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六哥,也无法容忍六哥对任何女子有太多的在意……
她守了那么多年的六哥,像是天上皎洁的月光,她愿意披着黑暗的夜色,去守护这一份皎洁。
“我、我没有针对穗淑人……”荣庆低着头,咬着下唇,“我和穗淑人在坤宁宫见过一次,第二次就是在狩猎会,穗淑人没有任何机会冲撞我,我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小事就对穗淑人下手……”
听到这个答案,程弯弯没有任何意外。
也印证了荣庆郡主的心思对皇室来说,确实是大逆不道。
那么,她也算是捏住了荣庆一个把柄。
以后要对付荣庆,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那郡主就是针对臣女了?”阮明珠开口,“敢问郡主,臣女究竟做了什么事,让郡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荣庆死死咬着下唇。
她和阮家没有任何过往矛盾,她也没有闲心去算计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必须得编一个理由出来,不然,她过不了太后这一关。
她低声开口:“阮小姐是阮夫人生了五个儿子之后唯一的女儿,是阮家唯一的千金小姐,是阮家的掌上明珠,这样的宠爱,很令我羡慕。我虽然贵为郡主,但我爹娘早就不在了,兄长姐妹也都意外去世了,这世上我早就没了任何亲人,所以我嫉妒阮小姐……这样的嫉妒在我心里发酵,慢慢一发不可收拾,让我做了错误的决定……”
“阮夫人,阮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穗淑人因此受无妄之灾,也请接受我的歉意,我大错特错,无颜请求原谅……”
她跪着爬到阮夫人和程弯弯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极其可怜。
太后的心一点点软下来。
当年的太子卷土重来之时,荣庆的一大家子人正好进宫来探望她,也因此死在了先太子党羽的手中。
可以说,荣庆是因为皇室才失去了家人……
“哀家也得向你们赔罪。”太后将荣庆揽进怀中,叹气道,“荣庆自小在哀家身边长大,哀家却沉心佛堂,疏于管教,让她犯下如此大错。”
太后都亲自道歉了,阮夫人也不敢盯着不放,连忙道:“臣妇也会好好管教女儿,日后再也不会冒犯郡主。”
“来人。”太后开口,“将哀家库房里的那一箱子首饰都抬上来。”
宫人领命抬了一个大箱笼出来,揭开,里头全是金银玉石珠宝首饰,亮闪闪令人无法直视。
“这些,送给阮夫人阮小姐和穗淑人压压惊。”太后开口,“这是哀家的一片心意,切勿推辞。”
阮夫人和程弯弯对视一眼,只能叩首谢赏。
谢赏过后,三人没再多留,起身告辞。
突然站起来的时候,程弯弯差点摔地上,膝盖疼得要命,两条腿仿佛不属于自己。
阮明珠不动声色扶了她一把,三人慢慢退出了仁寿宫。
她们一走,荣庆就再度跪了下来:“太后,我错了,我这样的德行配不上郡主之尊,还请太-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