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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绛出去之后,屋子里面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姒被施了针,才终于有了些清醒。
“儿啊,你醒了!”蒋淑兰原本是想要跟云姒说孩子的事情的,可是看到云霆风使眼色,便闭了嘴。
云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了蒋淑兰。
是她……没有做梦。
“娘亲……”云姒伸手,想要去拉蒋淑兰的手。
蒋淑兰忍得辛苦,绷不住了就只能哭:“在呢在呢!哪里疼啊,跟娘亲说!”
云姒看着蒋淑兰为自己担忧的模样,身上忽然就没有那么疼了。
她并不图云家的权势,也不贪云家的富贵。
但是……她贪蒋淑兰给她的母爱。
这一年,蒋淑兰会每个月给她写好几封信:
——乖乖想娘了吗?
——乖乖在外不要饿肚子。
——儿啊,在外吃饱饭,吃饱饭,不想家。……
她现在,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蒋淑兰了。
以前一个人太孤独了,总想着有亲情,想要有母亲的疼爱。
如今,蒋淑兰成全了她。
蒋淑兰给她的感情,是她最为珍视的。
只是,她爱自己,自己也不能害她。
“不……不留家里了……会带来麻烦的。”
蒋淑兰坐在云姒床边,张口哽咽:
“儿啊,你别气我了,你都回来了,还想要上哪去?你先养着,我们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样能把你留下来。你几个哥哥,都要回来了。”
云姒现在浑身难受的厉害。
战奴也不敢耽误,一针下去,云姒就昏过去了。
“我儿怎么样?”蒋淑兰着急得很。
战奴犹豫了一下,道:“六小姐在火海里,让南绛剖腹取子……”
才听见“剖腹取子”,蒋淑兰就吓得快要晕过去。
好好的皮肉被撞一下都疼,就算是用了药感觉不到疼,那也得遭罪啊!
孩子活着不活着蒋淑兰都不在意了,她只想要云姒好好的。
“后来呢?”蒋淑兰握着云姒的手,心疼极了。
“原本当时杀手带她走时,她就已经咽气了。可是路上那些人抢救了一番,给她吃了保命的药,她才能有了点气儿。”
战奴拿出新写的方子:“药方在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药,这两个月的时间,我观察六小姐的情况,发现这种吃了药会上瘾也就罢了。后期,五天一颗,三天一颗,都满足不了,需要一天一颗。”
“很贵吗?我云家有的是钱,供得起她吃!”蒋淑兰现在脑海之中一片混沌。
“后期这种药维持不住了,甚至每个时辰吃一次都会发作,您怎么办?六小姐的意思,是戒掉这个药!”
蒋淑兰终于有了点头绪,重重点头:“好,戒!我儿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有能耐,就不能让这种东西困住她一生。”
战奴这里说着戒药的方法,跟可能出现的情况。
云霆风带着云江澈到了院子里。
“怎么找到的暂且不提,你妹妹是去是留,这是个问题。”
云姒若是留着,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就连孩子都要被暴露。
“据我所知,九爷那便的孩子,已经没了。他是想要争天下的,如果没有个子嗣,下面人是不会为他卖命的。”
毕竟拼死拼活,如果领头人哪天死了,那他们辅佐谁去,拥护谁去?
到时候,树倒猢狲散都是小事,只怕要诛九族的。
没人愿意搭上身家性命,拥护一个身后空荡荡的人去篡位。
“如果九爷知道孩子还活着,那这孩子,一定是得认祖归宗的。父亲,我的意思……是不想孩子活在刀尖上了。我们云家已经是名门大族,普天之下,没有几个家族能跟我云家相提并论。所有我这个做舅舅的,不要求孩子能出人头地,只求他平平安安。”
这倒是不谋而合,云霆风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孩子留下来。你二哥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咱们不能再感情用事。”
“父亲,你也要把妹妹送走?”云江澈有些不能接受,他跟云姒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带着她一起玩,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其他几个哥哥都要深。
让云姒离开,他真的舍不得。
“而且如今这天下说平安,其实也不平安,她能到哪里去?如果家不能成为儿女的避风港,那家还是家吗?”
云江澈自己也知道,如果因为妹妹的事情,让整个家族遭受攻击,家族败落,皇帝厌恶,那么到时候就算是想要护着云姒,也是没办法的。
只有大方面稳住了,才能护住家里的人,不可看眼前的小利。
只是,他也不想这么白白的放弃云姒,自己的亲人。
“澈儿……”云霆风的态度并不明显。
云江澈转过了身去:“二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别人走一步看十步,而他往往走一步,就能看到十步之外。姒儿现在的情况很复杂,留在这里确实危险,家族若是到了的话,也护不了她,大局稳眼前才稳,我也不是个只能看到眼前事的人。我很能理解二哥的决定,但是我不能接受。如果姒儿要走……那我也离家,我是个男人,得护着家人,或者妹妹,还有小外甥。”
云霆风皱紧眉头,仰头看向了漆黑的天空。
难道他们就只剩下这两条路可以走了吗?
他在官场浮沉半生,几个儿子个个有本事。
如今女儿也活着回来了,之前好好的时候,甚至是西洲的圣医国手。
整一个西洲,谁不羡慕他们云氏家族,儿子有本事,女儿也是顶尖厉害的大夫,更上赶着巴结。
“还有一个办法……”云霆风狠下了心,看向了云江澈:“还有一个办法,能把你妹妹和孩子都留在我们的身边。你妹妹的这身本事,就是保她命的最好法门。”
最后一句话,彻底让云江澈脑子活络了起来。
“是啊,人一旦到了应有尽有的地步,或者有了一定的名望,那肯定就贪生怕死了。父亲,你准备怎么做?”云江澈皱紧了眉头,一下子觉得有了生路。
云霆风轻笑了一声,便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声音,是云令政——-contentend